在去龚国文家的路上,众人七嘴八舌地告诉宋轻云此人的情况。
龚国文今年七十有一,他老婆在二十年前已经去世,也没有续弦。红石村自然环境恶劣,村民经济条件差。老一辈人独身之后,基本没有夕阳红的可能。
龚国文十多年前在外务工,年纪大后就回家养老,家庭条件一般。
他有两个儿子,老二一家现在东南沿海上班,这次选举,因为路途太远,也没有回来。实际上,村里人已经有五六年没有看到过这娃了。
现在他的饮食起居由老大负责。
老头当年在外面上过班,因为长年从事体力劳动,身体很棒,即便这么大年纪,一跑起来虎虎风生,形如四十岁的壮年。又因为走过的地方多,他的心一直静不下来,没事就喜欢去集市喝茶打牌,调戏赶场的大嫂子,过得很快乐。
龚国文之所以向罗南家房顶扔石头,大家分析估计是这老头觊觎罗寡妇的美色,起了歹心,求爱不成,因爱成恨。
宋轻云听到这里禁不住问:“罗南,龚国文以前纠缠过你没有?”
罗南:“没有,没有,我和国文叔不熟悉的,以前也没说过什么话,见了面也就点点头,不像……”不像龚如祥、陈泽他们有心勾搭,时不时送点柴米油盐上门,或者去她店铺买点日杂,就为能够搭讪几句。
宋轻云:“没有搭讪过,这不可能,如果龚国文真对你起了心思,不会没有任何行动,动机不成立啊!”
这话一说,众人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皆道龚国文平时不言不语挺忠厚老实的,怎么还老翻花骚动起来了,如果不是看到视频还真没怀疑到他头上。就算看到录象,也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旁边毛根却插嘴:“你们知道什么,不是还有闷骚这种说法吗?人心隔肚皮,他对罗南姐有什么想法,不表现出来,别人怎么知道?”
宋轻云觉得这话也对,又问:“罗南,平日你遇到龚国文的时候他看你的目光是不是有点异样,或者你给了人家什么暗示让他误会了?”
罗南顿时红了脸,低声道:“我怎么知道,别人看我都都都……”
“都什么?”宋轻云随口问。
罗南更是忸怩:“都好象要吃人一样,村里这么多光棍,人家好害怕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竟是听不清楚。
万新客看她极不顺眼,道:“宋书记,这罗婆娘看人的时候,尤其是看男人,桃花眼眼角就喜欢往上挑,就喜欢骚,男人谁经得住这个。”
“或许是龚国文误会了,一厢情愿了。”宋轻云点头,动机成立。
毛根又插嘴:“一个七十的老头还打南姐的主意,真是笑死个人。南姐你真嫁了他,过得几年老头躺床上动不得了,不还得照顾他?你这是找个爹啊!还是我好,比你年轻十多岁,我能够把这个家撑起来,我能养活你啊!”
年龄就是优势,毛根得意洋洋地看了一眼旁边两个情敌,鼻孔中伸出的鼻毛在电筒的光芒中清晰可见。
旁边,龚珍信一脸铁青,呸地吐了一口唾沫:“伤风败俗,等抓到龚珍信,罗南的事情我一并解决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这群畜生。”
支书发怒动真格,毛根等人都是满面畏惧,罗南更是脸苍白,又吓得要呕吐的样子。
旁边万新客低声对宋轻云耳语说龚珍信小时候由龚国文照顾过,两家关系很好,今天出了这事,他不痛心不震怒才怪。而且,几个人为一个寡妇婆娘闹得鸡飞狗跳,实在太给红石村丢脸。
说话中,众人就到了地头。
龚国文虽然由大儿子一家负责养老,却一个人住在老宅里。
他家老大在老宅的旁边另外建了一栋一楼一底的新瓦房,让他搬过去,老头不愿意,说老屋住惯了,喜欢木板房的冬暖夏凉。
当初建新房的时候,老屋就拆了大半,只剩这栋小木屋孤零零矗立在旁边,让人怀疑风雨大一点就要被吹垮了。
毛根低声笑道:“南姐,就这,就这房子也好意思迎娶你过来?癞蛤蟆吃天鹅肉啊!”
罗南:“我不住这种屋……不对,我自己有房子啊!”
忽然,万新客冲上前去,提着手中的菜板“蓬”一声就把龚国文的房门给砸开了。
万新客做饭用的菜板是一整块大木料,直径尺半,厚半尺,重逾六斤,这一砸下去,轰隆如霹雳。
五六只电筒同时射到床上。
众人一涌而上,按手的按手,箍腰的箍腰。
龚国文激烈挣扎,大声惊叫:“干什么,抢人了,抢人了!”
龚珍信:“干什么,你干了什么自己心里不清楚。龚国文,走,跟我去村两委走一趟,不要反抗。”
龚国文心中有鬼,听到龚珍信的声音知道事发了。他也光棍:“好,我跟你走,先让我穿上鞋。”
龚珍信点头,对众人道:“别伤了他,毕竟是七十岁的人了。”
这边如此大动静,龚国文家的狗一直在叫,新房的灯也亮了。一个女人立在二楼走廊上叫:“爸爸,爸爸,怎么了,怎么了?”
龚珍信:“你家老人公出了事要去村委接受调查,估计今天会关在那里。明天说不好要送去派出所拘留,你帮他收拾一些衣裳和日常用品。”
原来这女人是龚国文的儿媳妇。
龚国文的大儿子在外上班,今天恰好不在。
儿媳妇大叫:“凭什么抓我爸爸?”
毛根:“凭什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