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到哪都有你的事?你这人太可恶了!”一见段虎要出马,虎千斤有些站不住了。
对方的能耐如何,通过刚才的交手她心知肚明,阿亮是凶,但在段虎面前......
土鸡瓦狗,根本不值一提。
“千斤姑娘,事情总要有个了结,就这么一直拖下去对谁都不好,这样吧,我先卸货,之后我们再商量如何?你放心,我段虎做事说一不二,一定不会亏待姑娘的。”段虎耐心的劝解着。
奇怪的是,刚儿还怒气冲冲的虎千斤,忽然脸色一滞,紧接着神色激动了起来。
“你说你叫......段虎?”一双妙目上下打量着,虎千斤掩嘴轻问一声。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就是段虎。”看着对方诧异的神色,段虎有点纳闷。
“当年杀了独眼雕的段虎?”犹豫一下,虎千斤试着又问了一声。
“陈年往事了,不提也罢。”段虎回道。
“你,你,你......”
一连说出了三个“你”字,再看虎千斤,整个儿人跟木雕泥塑似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姑娘你没事吧?”段虎关心的问了一声。
“千斤姑娘?”
呼唤几声,没反应,伸手晃晃对方的眼睛,还是没反应,段虎......
啥毛病,该不是是傻了吧?
“段虎,干嘛呢?还不赶紧动手!”赵所长焦躁的催促声传来,段虎点点头,不再理会痴傻的虎千斤,独自走向了阿亮。
阿亮挺悠闲,这会儿也不叫了,正晃着尾巴拍打那些不知死活的小苍蝇。
甩尾的功夫挺不赖,一尾巴下去,苍蝇哀嗷一声,吧唧升天。
见有人靠了过来,阿亮微抬驴眼,下一刻,翻唇露齿,笑了个难看,哟,好黑个人,你娘咋能把你生得这么黑呢?
驴子的心思段虎不懂,但是看对方那张斜眼翻唇的长脸,心里无由来的一阵不爽。
“牲口,乖乖的别乱动。”
牲口?
阿亮动动驴耳,驴眼眯缝了起来。
驴爷有名有姓,又不是圈里的下等货色,叫亮哥。
打个鼻响,阿亮有些犹豫,眼前的这位黑大汉,身材高大体格魁梧,似乎......
不太好惹。
阿亮打量段虎的同时,段虎也给对方相了相面,皮毛油光水滑,没一根杂毛,一身驴肉结实强壮,四蹄强劲有力,模样不错,是头耐力持久能吃耐打的上等佳驴,就是眼神凶了点,神态也很傲慢,一副不可一世的讨打样。
不错,是头恶驴。
段虎点了点头,心里有了结论。
正想着,阿亮哒哒着四蹄,驴腚对了过来。
噗......
一股新鲜的驴屁喷了出来,段虎闻了个饱满。
好气人,明明是个吃素的主,咋放出来的屁这么冲鼻呢?
簌簌......
几坨粪球滚落在地,段虎眉梢一挑,牲口,搞事啊?
挤了六七颗光滑的粪球,阿亮不动弹了,驴腚对着段虎一阵陶醉,似乎还没从挤粪球的愉悦中恢复过来。
段虎侧步,让过了地上的粪球,来到了阿亮的身旁。
阿亮毫不在意的摇了摇脑袋,两只驴耳来回直晃动,看上去一副人畜无害的天真模样。
段虎有些纳闷,难道驴子是在向他示好?
恐怕没那么简单吧!
试着伸手去拉缰绳,就在这时,阿亮驴嘴张开,森白的驴板牙咬了下来。
果然,够阴险,够狡诈,够歹毒。
三个够,够够够!
让段虎惊讶的是,驴子的动作又快又狠又准,哪像头家养的牲口,分明是山里的猛兽,带着一股子原始的凶悍气息。
怪不得几个警员先后吃亏,就这野货,一般人还真有些不好对付。
左手快速往后一撤,段虎探出右手,再次抓向了缰绳。
一嘴咬空的阿亮把脑袋一晃,转头对着伸来的右手就是一口,段虎重施故技,收右手探左手,一把抓住了缰绳。
嘚儿,嘚儿,连打两声鼻响,阿亮用力的把脑袋朝后仰起,试图挣脱被抓住的缰绳。
挣扎的力气不小,段虎感到手里的缰绳在不断往外拉扯出去。
“哼,野性不改的牲口。”
段虎冷哼一声,抬手对着阿亮的驴脸就是一巴掌。
本打算一巴掌下去让驴子老实点,谁知阿亮突然把前蹄往上一抬,用后蹄支撑下,整个身体都立了起来,踢动着双蹄蹬向了段虎的脑袋。
“虎爷小心!”躲在茅厕一角的曹满惊呼一声,身旁,警员们的脑袋一个挤着一个,看了个刺激。
段虎面不改色心不跳,用力一拽缰绳,直接把站立起来的阿亮给扯了下来,接着抬巴掌对准驴脸扇了过去。
驴脸没扇中,扇在了驴脑门上,狡猾的阿亮用脑门挡下了这招扇风耳。
段虎微微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手掌,看不出来驴子还练就了一手驴头功的能耐,脑门硬得像顽石,刚才那一下显然吃了个暗亏。
段虎不知道的是,阿亮打小就有撞头的嗜好,作为一头纯正的野驴,远古的血脉和天生的野性如何能被屈服在一处小小的驴圈中?
当阿亮被虎千斤收养的那一天开始,圈门圈墙便成了它练习的对象,直到把对象练残了,阿亮又开始了新的修炼。
水缸,大树,石碾......
久而久之,阿亮的驴头功终成大器,在老龙寨一干牲口中鼎鼎有名,凶名赫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