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三峡断航,夔盐十日不至,那边的粮食和丝麻简直堆积如山。可见大江商路之盛。”
“接着往上到泸州,一路上基本都是靠食盐丝绸为大宗,直到过了嘉州,才进入物产丰饶之地。嘉州到成都商途,那是珍奇满路。近日客商蜂拥至眉州来,便是为了五色布,龙脑书,玉瓷美酒这等好物产。”
“过了成都府,上剑门入汉中,便可接中原了。不过如今西夏骚扰,那边走的大宗是粮草,我蜀地自产盐,而且不贵,因此对解盐是不稀奇的,所以多是朝廷疏课,商人不太愿意走。路途艰难不说,也没多少利润可图。唯一值得跑一趟的,那就是铜币本身。”
铜币你个头!特么半路都给你们这帮奸商铸成铜器了,我在眉州就几乎没见过什么铜钱!
苏油又问了不少细节,还有益州最近的政策动向,拱手道:“听薛大哥这番言说,苏油如行万里路,胜读千卷书。说了这么半天,耽误了李大哥洽谈生意。如果李大哥需要什么眉山物产,尽管说来,苏油身为江卿土著,倒是与几家都说得上话。”
薛忠供手道:“家中连番遭遇大事,此次前来不为商务,也未带从随,十匹苏棉,已经客囊空空了。”
苏油想了一下:“这里太吵,且随我一行,我给你看样东西。”
托阿囤弥照看好石薇,苏油领着李忠下楼,一路来到酒坊。
城里人都出去看热闹去了,街上倒是冷清。
来到曲房,苏油取出一簸箕白色的小丸出来:“听你所说的情形,这趟替我带这个去益州,当是举手之劳。”
薛忠看着那些小丸:“此乃何物?倒有些像码头上卖的浮圆。跟酒有关?”
苏油笑道:“此乃眉州酒坊的新式曲母,酿造永春露所用的曲饼,就是以它为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