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这军士利索地将金币抖进袖中:“这不是王忠嗣将军之女和大理寺元评事说,还有一个蚍蜉的尸体没找到,定然是潜伏在逃。所以就趁着靖安司还没解散,非要命我们在路口设卡查验。真是没事找屁吃,这两位救圣人的功劳没有捡着,所以才急着在这儿捡漏找芝麻呢。走吧!”
李嗣业合上帘幕钻回车厢,车夫重新赶车上路,扭过身来抱怨道:“我这一个金币的订金也没啦,你不会到时候赖账让我白跑一趟吧。”
“怎么会!到了地儿我给你三个。”
“嘴上说得好,待会儿再遇上盘查,你拿什么过路?”
“闭嘴!”
马车最终停在了新昌坊李嗣业买下的老宅前,他推开院子门,与车夫合力将戴望抬了下来,放在了堂屋的榻上。他又跑到厢房的地下金库中,取出三枚金币来到院子中央车夫面前。他用三根手指捏着刚要放入其手掌,突然又抬起来说:“记住,刚才的事情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我记得你的相貌,也认识你的马车,若是回头有人找上来,我可告诉你,我翻遍长安都能够找到你。”
“别,别,我哪敢啊,您是官爷,我这样的小人岂敢出去胡言乱语!”
“走吧。”
李嗣业送走车夫,将院门插上回到堂屋中,来到戴六郎的躯体前,双手拽着苫盖他上身的中单,轻轻地揭了起来。
这张脸已经烧得血肉模糊,面目全非,苫盖的白布了粘连了些血肉,也痛得他本人呻吟嘶叫起来。
“你在这里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找医者。”
戴望侧过头,喉咙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我不是戴望。”
李嗣业转身顿住身体,侧头说道:“从今日起,你只能是戴六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