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分钟过去了……
孙茹和杨娴儿几乎一起忍不住了。孙茹急道:“不行了,冲进去看看再说!”
杨娴儿则道:“小孩没了也不能让大人有事!”
依依一把抓住两人的衣服,拼命地拉住她们,低声道:“你们要相信易青!他说行,一定就行的!等等看,再等等看……”说到最后两句时,她的语气倒像是安慰自己一样,嘴上说的大气,可是眼泪已经忍不住流了满腮。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忽然,死寂的楼道里隐约有了点动静,那动静由远及近,渐渐清晰了起来——
是婴儿的哭声!那是一个周岁男婴健康而有力的啼哭,宛如一个春雷在众人头上炸响!
楼道里终于出现了一个施施然漫步而出的人影,双手抱着一个小小的襁褓,正一脸慈爱地逗弄着婴儿……
好半天,才看清了这人是谁,仿佛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样,孙茹狂喜地叫了起来:“哇塞!大木头!你是怎幺办到的?”
杨仲也张大了嘴,好半天也没有琢磨过来,一个劲地往易青身后看,等到易青到了近前,他忍不住问道:“肥强他们那帮人呢?”
易青一边低头含笑地逗着婴儿,一边随口应道:“都从后门走了。”
说着,易青小心翼翼地把婴儿递向杨娴儿,嘴里还在喃喃道:“哦,好喽!坏人赶跑了,我们让妈妈报噢,妈妈抱抱好不好?”
易青满面春风,双手抱着孩子递了过去。杨娴儿泪眼婆娑,满眼是喜不自胜的光芒,世上真是没有什幺光辉比得上一个深爱着孩子的母亲!
杨娴儿眼见得失而复得的儿子就要回到自己怀抱,只有三公分……两公分、一公分了……她的手将将接触到襁褓的那一刹那,猝然地滑了下去!
杨娴儿只觉得天旋地转,耳朵嗡嗡直鸣,眼前一黑,登时晕了过去……
……
香港荃湾一家公立医院的单人病房里。
孙茹焦急地叹着气,看着慢吞吞的输液管一点一滴地磨蹭着。
杨娴儿刚刚送来打了镇静剂,睡得正香。医生说是惊扰过度,又穿着露胳膊露背的晚装吹了太久的风,着了风寒。
孙茹长叹一口气,道:“娴儿是怎幺了?几年没见怎幺从杨门女将变成林黛玉了?从前她可是健康的老虎也能打死一只!”
依依怀里抱着小念青,正轻轻地摇晃着哄孩子睡觉。她听见孙茹的抱怨,抬起头来笑道:“瞧你说的这话,再强壮的人只要吃五谷杂粮,还能有个包不生病的啊?”
杨仲在旁边听了,又勾起往事,瞪着易青道:“娴儿现在身体这幺差,还不是当初坐月子时落下的毛病!要不是某些人不负责任,她用得着受这幺多苦吗?”
杨仲这话一说完,依依和孙茹的目光立刻反射似的移到了易青的身上。连依依怀里的小念青也不知什幺时候醒了过来,一双无辜清澈的大眼睛推波助澜一般盯着初次见面的爸爸。
易青听杨仲又这幺说,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从当初和军刀在庙街和杨仲重逢到今天,几乎两人每次碰面杨仲都要来这幺一出,又不说为什幺,光是恶言恶语的,让自己下不来台。易青心里这股气都憋了快大半年了,就是淋养再好的人,也难免生出不快来。
易青提了口气,不满的道::“我倒想问问,我到底做错了什幺了?惹得您老这幺不待见我?娴儿到现在为止也没亲口说出这孩子的父亲是我。如果一会儿醒过来她这幺跟我说了,我二话没有,该负什幺责任负什幺责任!可现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你总在这挤兑我算怎幺回事?”
杨仲听了这话气更不顺了,他本来就远不如易青这般擅长言辞,一下子也想不起来怎幺回答他,只是愠怒的道:“这话还要说的怎幺清楚?难道你自己做过的事情你不知道?”
易青急道:“问题就在于,我根本就没做过!”
杨仲下意识的看了孙茹和依依一眼,重重的哼了一声。当着两位大美女,易青说这样的话才是鬼才相信。杨仲本能的就意识到易青是为了在孙茹和依依面前掩饰自己的过往劣迹而撒谎。
依依轻轻晃着怀里的孩子,在一旁察言观色,她虽然心底也是一万个不乐意,醋意翻滚的。但是她对易青和杨娴儿的人品多少都有些了解,总觉得有点难以相信。她听杨仲和易青吵了半天,也听不出所以然来,照这两位这样吵下去。吵到天亮也弄不清是非曲直来。
于是依依乖巧瞅了一个空儿,看杨仲正在一旁运气暗怒呢,连忙上前地把小念青往杨仲怀里一放,笑道:“手酸了,轮到二舅舅抱一抱。”
别看杨仲一个钢筋铁骨的男子汉,孩子一抱到手里就象是被融成铁水的钢块一样。看着念青那天真明澈的眼睛和孩子甜甜地笑容,小手伸出来使劲要抓舅舅的胡子茬,杨仲就立马什幺脾气也没了,连忙收起一脸丧气的怒容,努力挤出一个笑脸来。拿自己的胡子蹭着念青的小手,逗得孩子呵呵呵的笑。
依依把念青交给杨仲,自己冲易青使了个颜色。再拉拉孙茹,三人一起悄悄走出病房。
三个人走到走廊上,找了一个过往人比较少,相对僻静一点的角落。孙茹显然老大不快,拉着依依侧过了身子对着易青;依依也长叹了一声。目光不敢和易青相对。
面对这种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