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老营留守,虽然人多势众,可实际战力不高,此时也没有什么指挥,一窝蜂似的赶过来救援他们的儿子、丈夫、兄弟、父亲。
气势。
战场上此时唐军的气势一时无俩,而吐谷浑军却混乱无比。
有人见伏允败逃,也立即转身后撤,有人却还在继续猛攻,有人在左右观望,攻势停歇·····
唐军如下山猛虎,已经动了起来。
借着这股巨大的士气,唐军开始席卷战场。
一支又一支吐谷浑人溃败,因为登山进攻,许多人先前还弃马步战,战马被留在后方,由少数战士看守,结果刘兰成和梁建方为首的数千骑兵,最先就席卷了这些看马战士和后方战马。
许多退下来的吐谷浑兵,发现没了战马。
他们站在那平坦开阔的山脚下草地上,却成了唐骑最好的攻击目标。
一支又一支吐谷浑支崩溃了。
崩溃还在继续。
尊王慕容承看的咬牙切齿,他是最后下令撤退的。
刚撤下来,就遇到了杀过来的刘兰成、刘审礼、王孝杰、柴绍诸将,他还看到了大哥慕容顺,以及那面大纛下的金甲秦琅。
红了眼的慕容承纵马就迎头冲了上来。
这位年轻的二太子,想要凭一已之力挽救颓势,甚至想要砍下唐军主帅秦琅的脑袋,夺下唐军帅旗。
他想做个盖世英雄,想做未来的吐谷浑大汗。
他目光死死的盯着那面帅旗,盯着旗下那个金甲将军,杀了他,自己就能取得最后的胜利,唐军就将崩溃。
忽然,一箭袭来。
尊王肩膀中箭,栽落马下。
亲兵扑上去,赶紧将尊王扶上马,此时再也没有人去继续完成尊王的挽天倾计划了,亲兵们护卫着受伤摔晕的尊王直接调头就跑,根本不去想什么杀秦琅夺帅旗败唐军这些。
尊王中箭,大旗调头。
他部下的人马,也立即跟着狼狈而逃,四下溃散。
骑兵轰隆,铁蹄践踏。
山上的一支支唐军,已经跳上了战马,从山下接二连三的俯冲下来。
万马奔腾,山崩地裂。
其势已成,无人可逆。
整个二十里的北面战线,吐谷浑军山崩地裂一般的溃败,四散而逃,那五万赶来的救兵,还没与他们汇合一起,就已经被唐骑杀穿冲散,也转头加入溃散队伍之中。
唐军四处冲杀,在那几万亩的大草场上,无情的碾压着他们。
刘兰成此时也才终于可以有喘息之机,他兜马来到帅旗之下,在马上向秦琅行礼,“老刘多谢卫公相救。”
金盔上的面甲掀开,却露出了一张陌生的年轻面孔。
“拜见刘将军。”
“你是谁?”
“我是卫公家将张超。”
“卫公呢?”
柴绍策马赶到,瞥了眼张超,“谁让你把面甲掀开的,赶紧放下。”
“这是?”刘兰成不解,难不成卫国公秦琅受伤或战死了,现在秘不发丧,故意让他的亲兵冒充,以免动摇军心。“卫公怎么了?”他赶紧压低声音。
“刘公,卫公另有任务,暂不在此处,现在不及细说。刘公,我们还是赶紧乘胜扫荡蕃贼,莫要错失如此良机。其它事,回头再说吧。”
刘兰成稍稍心安,“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十几万吐谷浑军溃散,在数万亩的草场上奔逃,而数万的唐军则纵马四处追杀。
天黑前,一路追杀四十余里,一直杀到了南面的温泉河谷前。
天柱王派兵过河接应败兵,退到台下河谷。
眼看天色渐黑,而天柱王在野马滩上的兵也军阵齐整,兵马众多,追至此处的唐军也没敢再追,纷纷停下整军列阵。
传令骑兵四处奔走,传主帅将令,退后十里,在台东南安营扎寨,依山背水立营。
相距十里东南角上的野马台上,依然被天柱王大军团团围困的程咬金所部,白天也几乎全程目堵了北面的战事,虽然隔的远看不太真切,但也还是看到了这场激战,也看到了唐军的最终胜利。
此时仅相距十里,程咬金薛万彻等已经能站在台上看到唐营的那面大纛旗了。
“三郎果然了得,这仗赢的漂亮。”
老程惊叹。
白天北面激战的时候,老程也顶盔贯甲,发动了几波试探性的突围,虽然每次都只是佯攻,但也确实牵制了天柱王的注意力。
薛万彻在一边无语,他的腿伤此时还未全好,走路依然一瘸一拐,想起自己先前败的狼狈不堪,而今日人家秦三郎却胜的如此豪武,真是羞愧万分。
倒是薛万均忧心忡忡。
“今日卫国公虽然大胜,还解了刘将军之围,可是细细思量,这也是伏允老贼轻敌之下才败的,天柱王也是一时大意,没有及时派兵增援。可就算如此,伏允的这十五万人马,今日也还只是折了二三停,其它的有天柱王接应收拢,其实也大多保全,只是丢了营地,折损了许多粮草牲畜而已。”
“而天柱王的十万主力,更是一兵未折,这么一算,蕃贼依然有超过二十万众。卫公与老刘合兵,经此一战后,抛去伤亡,估计也就三万不到,今日伤亡也重,再战,亦是敌众我寡。”
这话有些破坏气氛,可却是事实。
今日唐军胜利,其实也只能算是惨胜,毕竟有天柱王十万大军在侧,唐军虽败伏允军,却未能歼灭多少,溃而不灭,敌人有大军接应,聚拢休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