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啜泣声。
「呜呜……龙儿……你快醒醒呀,你可急死娘了……呜呜呜……」女人虽在
哭泣,但声音圆润黏糯,颇有磁性,极富成熟韵味。
就在这屏风掩映的背后,隐约有一道修长丰腴,凹凸有致的女人身影正侧坐
在床榻上,她那窄窄的双肩在微微颤抖着。身旁,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身影坐了
过来,他轻轻扶住女人的肩膀,细声道:「懿墨,你也不要太伤心了,龙儿要是
知道你这样,他会更难受啊。」
「可是……」女人欲说又止。两人之间静默了片刻,渐渐的,女人止住了抽
泣。她颤声道:「老爷,这都已经过了六天了。镇里镇外的西医中医也都来看过,
中药西药也都吃完了。可现在龙儿的病情还是不见好转,我们可得快点想想办法
呀!现在我这心,时时刻刻就跟被揪住一样难受。」
「懿墨,我知道你的心情。我已经让人去邻县请王神医过来了,他家世代行
医,医术高明。有他来,龙儿一定能活蹦乱跳的好起来。」男人低声安慰道。
「真的吗?」女人惊喜地问。
「是的,我刚刚托阿彪亲自去的。不过,你也要保重好身体,这几天你都没
有怎么进食,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了。」男人道。
女人叹道:「龙儿是我的心头肉,能让龙儿醒过来,就算折去我这个做娘的
寿命,我也心甘情愿。」
男人郑重地道:「你和龙儿都是我心头肉,哪个我都不允许有半点闪失。」
龙儿是他和妻子唯一的儿子,是高家三代单传,他的安危关系着整个高家的未来。
女人闻言感动得靠在男人肩膀上,忽又正声道:「老爷,你最近不是常常梦
到祖宗托梦吗?今天我特意去镇南的算命先生那儿算了一卦,也说了一下龙儿的
情况。算命的说:咱家祖宗托梦和龙儿得病,都是一件事情。是因为家中遭了邪
气,导致祖宗在天之灵不安,所以给子孙托梦相告。得需找个阴阳先生来看,方
能解厄。我想了想,觉得算命先生说的甚有道理。俗话说,只可信其有,不可信
其无。我觉得这光请大夫还不够,同时还得再找个阴阳先生过来。老爷,你说呢?」
她现在已经病急乱投医,虽然知道丈夫已经派侄子去请神医了,可她还是不放心,
只要能救儿子,不管什么方法,她都一定要尝试。
「嗯。你说的不无道理。祖宗托梦和龙儿生病都是在同一天发生的,这也许
真的是祖宗在天之灵有所启示。」男人听了,顿了顿又问道:「那请谁呢?」
女人马上回道:「管理义庄的七叔不正是茅山道士吗?听说他擅长阴阳风水,
还会医药占卜,人品又好。咱们把他请过来吧。」
「嗯。」男人道:「七叔为人正直,行事严谨,颇得乡民称赞,请他也好,
就依你吧。」
「好的,老爷,我这便去义庄请七叔过来。」
……分割线
第一章雨巷
次日清晨,礼宁镇。天色微微亮,细雨正蒙蒙。
郊边的义庄里,在几十口排排列列的棺材中,一个身高不足五尺的少年正拿
着掸子给棺材清扫灰尘。
他一边扫还一边唤道:「尘归尘,土归土,富贵美丑都做了土。各位老爷少
爷,太太小姐,猴子又来给你们打扫房子喽!」他虽话说的流畅得体,人长得却
不得体。他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头很小,只有同龄人的三分之二大小。小小的
脑袋上长着一双大大的眼睛,赖痢头,皮肤黝黑,看起来像是一只猴子。因为他
的长相,他有个外号——矮脚猴。
少年将棺材打扫干净后,便往道坛两侧的台子上走去。台子上摆放着上百的
个大小不一的陶罐,上面皆盖着红布黄纸,这正是他师傅以往收拿的鬼怪。
待他走到左侧台子前时,却看到台子最上方的安魂灯旁正卧着一只大老鼠。
「吱吱吱!」那老鼠一边偷嘬着灯油,一边发出得意的叫声。
「偷油贼!怪不得香油总是很快见少,原来是你干的。」少年心中暗骂,表
面上却当做没有发现。
他悄悄地从背后抽出一根香,手指一抬,猛地朝老鼠身上射去。
「刷!」那大老鼠被打个正着,身子一蹦三尺高,正巧不巧地砸在一个小陶
罐上。哐当一声,那陶罐落地而碎。
刹那间,一股灰雾自地面汇聚,变成一只披头散发的女鬼。
「糟了!」少年心道不妙,身子往道坛一跃,却见只剩下一张黄符。他不做
犹豫,拿起黄符便向女鬼冲去。
那女鬼还有未所反应,少年便已欺身近前,手中黄符一捏往女鬼额头一贴。
「滋滋滋」那女鬼黄符被所镇,身子抖如筛糠。
紧接着,少年翻身横扫女鬼下盘,女鬼摔倒在地,正欲起身时,少年却已跃
起,一脚踏在她小腹上,将她制得动弹不得。动作一气呵成,潇洒自如。
「啊!」女鬼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震得少年脑袋一蒙,脚上力气也被卸去
大半。趁着这个间隙,女鬼双手往少年胸口拍去。少年收身避开后,女鬼猛地跃
起,又朝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