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坊,公主府。
会客厅内,席云飞皱着眉头坐在右下首的位置。
对面的平阳公主眼眶微醺,哭过的痕迹十分明显,脸上还有一丝疲惫之意。
主位上,李渊唉声叹气,几次张嘴,欲言又止。
等平阳公主情绪稍微平缓了一些,席云飞忍不住当先开口道:“紫衣让您回朔方,也是想就近方便照顾你,要我看来,紫衣没错,您在这里东躲西藏的,还不如跟我们回朔方呢。”
李渊闻言,眉心紧蹙,沉声道:“你个臭小子,这事儿哪里有你说的那么不堪,什么东躲西藏的,三娘也有三娘自己的苦衷……”
“爹!”
李渊的话被平阳公主直接打断,后者看向席云飞,道:“二郎的好意本宫心领了,只是,这里有太多关于我的过去,再说我也没有紫衣说的那么不堪,平日里还是能出门的。”
席云飞撇了撇嘴,人家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劝。
只是,想起方才木紫衣伤心的神情,席云飞觉得心里不是个滋味。
半个时辰前,席云飞与李渊来到公主府。
刚走进院子,就听到木紫衣的哭声。
当时可把席云飞刺激得不行,还以为木紫衣在公主府受欺负了呢。
瞬间从光幕买了一把勃朗宁袖珍手枪。
结果冲进来一看,原来是母女二人在闹变扭。
木紫衣见席云飞来了,便拉着席云飞帮忙一起劝说平阳公主,跟他们一起回朔方定居。
可平阳公主铁了心要住在长安,最后木紫衣劝说不动,哭哭啼啼的跑了。
席云飞本想追上去的,最终被平阳公主派人拦了下来,理由是让木紫衣静静。
好吧,弄得我也想静静了。
席云飞直接闭目养神,换来平阳公主一脸苦笑。
沉默半响,主位上的李渊突然开口说道:“三娘,我觉得两个孩子的想法也挺好的,为父在朔方住了几个月,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发生了变化,若是不然,为父非得气死在大安宫不可。”
“爹啊,您怎么也跟着瞎参合,大哥和三弟都在长安,我……我放不下他们。”
平阳公主说起大哥李建成和三弟李元吉,原本已经止住的眼泪都滴落了下来。
李渊也跟着神色哀思,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席云飞本想起身出门,去找木紫衣,好好安慰那丫头的,可就这么走了,又觉得不妥。
正在他踌躇不定之际,门外一个女卫跑了进来。
“娘子,门外有人求见。”说着,还朝席云飞看了一眼。
席云飞愣了愣,有人求见公主,你看我做甚?
平阳公主闻言,与主位上的李渊相视一眼,李渊直接吩咐道:“让他们都滚,就说朕在这里。”
女卫恭敬的行礼退去。
席云飞见状,好奇问道:“紫衣不是说公主府门可罗雀嘛,怎么我一来就有人登门拜访了?”
坐在对方的平阳公主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促狭道:“平日里确实是没人登门,可不就是因为你来了,要说起来,本宫还是托了你的福,勉为其难的为府里增添了一点人气。”
席云飞愣了愣,“关我屁事哦,人家又不是来找我的。”
“……你说呢!?”李渊和平阳公主同时用鼻子发音。
席云飞后知后觉,挠了挠头:“怎么,还真是来找我的?”
平阳公主笑着摇了摇头,指着大门方向,道:“从昨日开始,坊门口就聚集了不少眼线,好在你昨日没有回来,否则我昨晚说不得还要多备上几副碗筷。”
席云飞心中暗自庆幸,同时又有点小臭屁,没想到本公子如今也是被人趋之若鹜的存在呦。
不过,给人家带来了困扰就不应该了。
席云道:“不就是几个小人物嘛,您堂堂三公主陛下,难道还怕了他们不成,直接赶走便是。”
“赶走?呵,你小子倒是说得轻巧,你知道他们背后都是什么人吗?”
席云飞神情一怔,好奇的朝平阳公主看去。
平阳公主则是看了一眼主位闭目养神的李渊,而后娓娓说道:“萧瑀,父皇在位时,官拜户部尚书、光禄大夫,册封宋国公,兰陵萧氏当代家主;段志玄,前朝太原郡司法参军段偃师之子,段瑗之孙,参与晋阳之役,其父段偃师对父皇忠心耿耿……”
平阳公主一连列出十来个人物,席云飞听得一愣一愣的,其中好多人物的名讳都有点印象。
席云飞皱着眉头一想,这里面大半都是啊,都是为大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人物,难怪让平阳公主这么为难,让李渊都无言以对。
席云飞端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心中斟酌一番。
木紫衣想要将平阳公主接到朔方,主要是因为平阳公主在长安过得跟隐形人一样,堂堂大唐三公主,因为一场闹剧,最后不得以真面目示人。
可若是……
席云飞眼里突然迸发出一道光彩,一条妙计涌上心头。
···
···
公主府后院,木紫衣暂居的小院子。
“什么,你想把电力司长安分部交给我干娘?”
木紫衣哭得鼻子红彤彤的,听到席云飞的话后,不可思议的惊问出声。
席云飞拿着纸巾帮她擦掉脸上的泪痕,解释道:“不错,这样一来,三公主就有一层新的身份,到时候她不想见人也不行了,整个长安,但凡有点眼光的人,都会上门求着与她合作。”
木紫衣听完,先是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