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鸣珂听到兵器交击的暴响,只感觉如遭雷击,双手失去知觉,大刀嗖地脱手飞出城外。民壮如大雕紧接着扑到,在张鸣珂惊骇我命休矣间欺身一掌切在张鸣珂颈侧。
张鸣珂脖子一痛,眼前一黑,顺着城墙垛瘫软下去,昏迷不醒。
这空当,心志坚定的张叔夜反应过来,已拔出佩剑刺向民壮,却被民壮如蛇般诡异一扭轻巧避开了,下一秒,张叔夜就和他侄子一样瘫软在城墙垛根。
其他的张家亲兵醒过神,纷纷挥刀大吼着扑上来,却被民壮的大长腿飞起一脚把当头的踢飞出去又砸倒数个。另几个欺近攻击的,被民壮万钧雷霆般挥刀扫飞武器并踢毽子般踢飞了。
这个诡异的民壮身手强大得吓人,举手投足间简直如魔神降世发威,这么多骁勇军汉却不能阻挡他半点,无人能承受他一刀之威,一个人冲杀,硬是赶得此处的官兵和民壮狼狈流窜。
似乎这民壮不想杀人,若不然,这里早是一片死尸。鲜血和残肢断臂早飞得到处都是。
监军太监这一侧,在诡异凶悍的民壮发难的稍后,一个战战兢兢似胆小如鼠怕死的要命的民壮却突然暴起发难,劈面夺了身边督战军官的大刀,一脚把那军官踹下城去,大刀一抡斩了一个挺枪偷袭的官兵,大喝一声:“海盗攻城无有不破。想过好日子的放下武器,双手抱头蹲下。敢不从的,家族在外地也难逃灭三族。”
吼声中,大刀舞成一片银光,转瞬把监军太监的爪牙护卫杀了个七零八落,一刀把那惊得不会动弹了的狗太监拍了个吐血趴在地上重重踩了,狗太监惨叫几声煞白的脸变得乌青,叫声嘎然而止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昏了还是直接挂掉了。
不过是几眨眼间的事,这面城墙上的主要官员全被拿下,官兵民壮丢武器跪下一地。有不少的人不惊惧反而脸露喜色。不从的仍站着,多是那些知道落入不要坏蛋移民的海盗之手难逃一死的大大小小糜烂军官,一目了然。
一偏将还想放冷箭射杀最先闹事的那个民壮,除掉强横之敌争取扭转乾坤,却被民壮一把绰了来箭甩手掷了回来,正中偏将的咽喉。那偏将满眼的不可置信,却说不出什么轰然倒地。
其他腐烂军官惊得再不敢取巧,生怕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抹头就跑。
两民壮也不追赶,就守着张叔夜这一块。
他们正是从青州瞅空赶来潜藏海州伺机行事的赵岳和侍卫长王念经二人。
能混装民壮,不是张叔夜不精明没有检查民壮队伍可能藏有海盗冒充的,而是赵岳二人被藏在本城的那户间谍巧手化了妆扮成了身形相似的光棍邻居。
邻居被绑藏在地窖中。
这显然是早有预谋。不然,匆忙间哪有那么巧邻居恰巧是赵岳这个大个子能冒充的。
而城外,林冲已经挥军杀来。
出战官兵失了带队将领,有的向城内跑,有的丢下武器,避开城门跪在地上,有的却反水帮着海盗把住了城门。海州城未进行惨烈攻城战已破。张叔夜精心策划布置的防御没发挥到半点作用。
张叔夜醒来时,看到自己身在屋子中床上,让他昏迷一瞬间还在担忧的妻子皆守在眼前,都安然无恙。这让张叔夜迷糊觉得是不是那一切只是自己做的一场恶梦。
这些日子日夜防海盗攻城,既要和暗中结盟对抗自己的官僚和将领斗,又要防止城内闹事呼应海盗而破城,实在太累了。
可意志强大的他很快就清醒意识到一切不是梦。
他的苏醒让老婆儿子一阵惊喜都瞬间有了主心骨,欣喜叫着“老爷”、“爹”。
张叔夜迅速镇定下来,平静地回应了亲人,问:“这是哪里?鸣珂怎么样了?”
张伯奋道:“父亲,这是咱家,只是是奴仆住的小院。海州沦陷了。海盗不杀咱们,也没刁难,只警告老实待着,别挑起他们的怒火和杀机找死。鸣珂弟弟没事,但海盗不知为何放了我们兄弟俩没放他。父亲未醒,娘和孩儿不知该怎么做。只好等着。”
张叔夜微点头,阖目思索了一会儿睁眼正欲说话,这时突然听到看守门口的海盗兵喊:“有客到。”
随即外屋门打开,传来一阵脚步声,听声音似乎只有一人。
张夫人一阵惊慌,莫非贼人要杀我们一家来了?
张伯奋和张仲熊则霍地起身,没有武器,捏着拳头显然准备拼了,咬牙切齿的,却也是满脸紧张慌乱。
张叔夜则镇静地多。
他长吁口气,心说:“摊牌要我一家投降的时刻到了?”
他瞪了家人一眼,沉声道:“慌什么?人早晚一死,有何可惧?若死能青史留名也不枉为人一场。”
说着起身穿鞋,整整衣冠,吩咐长子陪自己出去“会客”,让小儿子陪母亲安慰他夫人。
到了外屋,果然只有一人。是那个闹城头,帮助海盗破城的高大民壮。
门口把守的海盗则不见了。这座小院只剩下这一个海盗。
“这必定是海盗中极重要的人物。”张伯奋心思电转,蓄力就想扑过去趁机拿下当人质。
他兄弟俩在战场被擒,并不知道城上那一幕,也就不知这个民壮的强横。
但张叔夜亲眼目睹过,连骁勇过人的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