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焦虑的赵佶都特意出面上朝接见宗泽。
父子皇帝对老宗泽丝毫不惧临危受命倍加艰险......这种慨然勇烈忠诚态度大为感动,这真是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对老宗泽面君展现出来的心胸气势沉稳睿智、老当益壮,也很满意,不再担心宗泽太老了还能不能干的问题。
欧阳珣果然慧眼识人。
赵佶父子对欧阳越发欣赏和信赖,盛赞了老宗泽的勇烈报国心,也盛赞了欧阳忠君荐才之德之能之功。
怀揣着圣旨,宗泽出了朝堂,匆匆追上在前面一边走一边正说着什么的刘韐和欧阳珣。
他先向欧阳真挚感谢了举荐之恩.......举荐可不是小事小恩,是要担责任的。举荐对了,未必能得什么好处,但举荐错了却是要连带有罪。被举荐者罪过越大,举荐者连带的罪责越重,必被连累。
所以,非有大人情大喜爱大目的,没人会举荐谁当官。连私下夸赞,为谁扬名混出头,都不会轻易干。
上位者夸赞谁,举荐谁,这真是大恩,功利角度讲甚至比父母恩都重。
所以被恩惠者常常称举荐他的人为再生父母.......
这也是平常时总争相举荐人当什么官掌什么权(为结党、壮大势力、争权夺利),可是,每当国难危急时,包括宰相在内的官员却不止自己不奋勇顶上去,也决不轻易开口举荐谁顶上去的原因。
没人愿意在危险事上主动沾上这种麻烦甚至是重大隐患。
欧阳珣仔细打量了一眼赵岳心中极欣赏的这位老官,对感谢笑着摇头说:“宗大人,我举荐你可是让你去边关遭罪甚至送死,可不是让你升官发财得美人享福的。您应该怪我才对。”
宗泽不禁大笑,对欧阳珣的好感一下子就猛升了不少。
三个人熟悉,打趣,交流了几句,宗泽就迫不及待对刘韐说:“大学士,我们这就赶紧起程吧。事情如此突兀紧急。边关事还不知怎么样了,万万拖不得。早一点赶去就早一步安抚住众军,早多一点江山安全。”
刘韐诧异了一下,问:“你,不等你家眷了?”
宗泽道:“这时候能慢慢等吗?“
”我等赴边关带兵,家眷得留京(为人质),朝廷自会安排照顾。等不等又有何区别?”
刘韐一听这话不禁叹口气,想了想,缓缓道:“还是等着吧。“
”汝霖,朝廷没明确让你我留家眷在京为人质,你就不要傻乎乎自觉留了。家眷得带走。万不要有人质觉悟。带走,朝廷也不会不准或说什么。朝廷、君王众臣,极需要你我能感激着安心在边关卖命,缺你我出力就不行。只管带。“
看到宗泽脸一沉不爱听这个,刘韐摇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现在的大宋是什么情况?你还在守那些所谓的出将传统规矩。你也不想想,你家眷就这么丢下不管。那些人会自觉有心的代你妥善安排照顾好她们吗?“
他说着指指脚下的皇宫大地,”你也不看看在这晃荡的都是些什么人。他们忙乎自己的蝇营狗苟都忙不过来呐。不客气地说,朝中如今不知多少官员心里揣着着机立功投靠辽国续富贵的险恶心思。你还敢指望京城的官员能妥当关照好你家眷?不害死你家眷让你无心守边甚至怨愤朝廷起了异心,那就不错了,是烧了高香走大福运了。你指望君王?嘿,别闹了。君王是天,是高高在上的威,是不管细务的,能对童贯好,能对高俅细心体贴,若是对你我这样的臣子能有心到细致关爱我们家眷的程度,大宋又何至于沦落到今天这一步?宫中宠妃都得不到君王体贴细致关心呢。臣子的家眷?与君王有关系么?叛逃了的那些勇将良臣不就是被君王寒了心,不敢指望了?一代忠君爱国的奇才赵廉是怎么没了的?”
宗泽吃惊地看着满脸沉重的刘韐:你怎么会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你怎么会这样看待君王?你是这心态,那为什么还要主动奋勇去边关吃苦卖命........你老刘该不是也放弃了大宋起了叛国心,妄图卷走边军搏它国前程吧?
刘韐白了宗泽一眼,“老宗,想什么呐?明告诉你,我想脱离这污浊凶险烦心的京城去边关清静清静,也干点有用的事。我不在乎如今这满天下的无良百姓。但我决不允许异族肆意占领我们脚下这片神圣的祖地并轻蔑我们全是苟且废物。有一口气在,我也要让辽寇知道,就算没了文成侯,我中华民族也不是他们契丹蛮子能随意轻贱欺辱的。你、我有能力教训那些豺狼。在剩下不多的有生之年,我一定要教训欺负勒索我们嚣张得意太久的辽贼,好好出掉心中这口怒气。”
宗泽一听,不禁连连点头,愤然击掌道:“你所言正是我意。就这么干了。”
欧阳珣想了想道:“家眷带走。二位大人的家仆同样也逃得没剩下几个人了,身边能伺候好你们的还是得指望着自己的亲人。家眷留在京城,无依无靠的,指定没好日子过。大宋如今财政困难,又一切乱糟糟的。谁会那么有心有爱有工夫又有能力始终关照着你们的家人?最重要的是,边关情况异常复杂险恶艰难,各种内部外部造成的意外极多,二位大人执掌边关,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