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湄又想到,到了她那个年代,五六年级的小朋友,就开始初恋了,故而五弟和曹玉君也不算稀奇。
薛湄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和戴妈妈商量家务事。
“等我走后,府上里里外外都是您和修竹打理。
若是有什么事拿不准,可以问问大哥。”
薛湄说。
戴妈妈颔首:“您放心吧。
您不在家惹事,家里太平得很。”
薛湄:“……”所以,她这个一家之主,才是家庭不稳定份子吗?
至于丫鬟们,薛湄暂时还没告诉她们。
眼瞧着七月到底了,奚宝辰的儿子也即将满月,薛湄去了趟荣王府。
她去的时候,奚宝辰正在院子里晒太阳。
这日阳光晴朗,明媚却不灼人。
庭院放了几盆秋菊,初开时黄橙橙的,透出一股子清淡幽香。
荣王与孩子的乳娘立在屋檐下。
乳娘抱着孩子,荣王正在逗孩子玩。
“宝辰,他怎么不笑?”
荣王手里拿了个小鼓,在孩子面前晃来晃去,“裕王府的小丫头,一瞧见这鼓就笑个不停。”
奚宝辰静静望着他们,笑道:“可能他不喜欢。
他是男儿郎,不钟爱女儿家的小鼓。”
荣王听了,竟觉很有道理:“说不定真是。”
乳娘和几名嬷嬷被他们夫妻笑得不行。
“……王爷,王妃,世子还小,不会笑。
裕王府的小姐,个个都比世子大。
她们是到了会笑的年纪,随便拿个什么逗弄逗弄,就会笑了。”
荣王:“……”就在他有点尴尬时,瞧见跟着丫鬟进来的薛湄。
他当即收敛了笑容,面颊肌肉紧绷了下。
看到薛湄,荣王第一反应是紧张,而后才是憎恶。
他脸上那温情脉脉的颜色都褪去了。
他也不跟薛湄打招呼,只对奚宝辰道:“你有客,我先出去了。”
说罢,他和薛湄错身而过,只是略微点头。
奚宝辰已经站起身,迎接薛湄:“大姐姐!”
“你出月子了?”
薛湄问。
奚宝辰:“今日天气很好,我才求着嬷嬷们让我出来透口气,后日才正式出月子。”
薛湄点点头:“的确,无风又晴朗,是应该出来晒晒太阳。”
又去看孩子,“修朝乖不乖?”
孩子长胖了不少,白白净净的,有双酷似奚宝辰的眼睛。
修朝年纪比二哥的儿子善介小几个月,却比他更好看些。
薛湄抱了一会儿,狠狠夸了修朝。
奚宝辰在旁微笑。
眼瞧着到了时辰,奚宝辰回到了寝卧,继续躺着,薛湄坐在她床边与她闲聊。
说起了荣王,奚宝辰就说,荣王最近每天都要进正院看看儿子。
孩子养在奚宝辰身边,她事事要过问。
王爷每天来,夫妻俩这段日子见面、说话,比过去一年都要多。
“……甄嬷嬷不是很高兴他总过来。”
奚宝辰又笑了笑,“真有意思,她还惦记给王爷娶戚氏女。”
他们想要娶的那个戚氏女,已经被戚家禁足了。
薛湄让她别放在心上。
“你可是皇长孙的亲娘,又是荣王正妃,哪怕你再不济,也不至于让乳娘压着你欺负。”
薛湄道,“要自己立起来。”
奚宝辰点点头,说她知道了。
姊妹俩说了半晌的话。
薛湄给奚宝辰留了一些药:小儿高热的退烧贴、小儿腹泻的止泻散等。
这些比较常见,却又容易要了孩子小命的药,薛湄留了七八种给奚宝辰。
奚宝辰一一记下,亲自锁在箱底,不给人瞧见。
薛湄这才满意。
从荣王府回来,丫鬟们说小郡王又来了。
又来了。
小郡王来得太多,导致丫鬟们对他都没那般恭敬了。
薛湄还以为,萧明钰也是嗅到了她要离京的气味儿,上门说教的。
不成想,他却是道:“湄儿,你跟新晓公主可熟悉么?”
“只见过几次,不太熟。
怎么了?”
薛湄问。
萧明钰的表情很严肃。
薛湄很少见他这样,也端正了态度。
“她犯了事。”
萧靖承道,“她捅伤了自己的婆母,已经被告到了大理寺。”
薛湄:“……”华夏一直很重孝道。
在很早之前,孝道就是皇族治理百姓的手段之一。
身为公主,可以嚣张跋扈,也可以不把公婆放在眼里。
但是刺伤自己婆婆,此事就重大了。
更严重的,本朝皇权旁落,公主们为了皇族而联姻,她们的驸马是门阀世家子,除了宝庆。
新晓公主的婆婆,不是无名之辈。
“……驸马姓陈,乃是本朝大族。
她与婆婆不过几句龃龉,就拿剪刀捅伤她胳膊,定要受罚的。”
萧明钰道。
薛湄:“怎么,陈夫人伤得很重,要我去治病?”
“倒也不是。”
萧明钰表情仍是很紧绷,“皇帝心腹重臣,定要保公主。
他们希望由你出面,说新晓公主乃是生病了,才情绪不稳。”
薛湄:“……”用精神病来脱罪,古代人就知道吗?
人的智慧,果然无穷。
薛湄要是这么做了,就会得罪整个陈氏;不怎么做,皇帝又对她不满,找机会收拾她。
进退维谷。
怪不得萧明钰着急了。
他倒是很关心薛湄,虽然偶然他说话不太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