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都做不了,唯独只有等,等那个灵魂醒过来。他不信,那人舍得把他口口声声要守着的平江,就这样给扔了。
两人在这里干坐着等,终究不是办法,薛慕极挠挠头,说,“哥哥,你先出去叫人来救我,去平江侯府找人,离着这儿不算远,早去早回……记得走之前给我买点吃的,我怕几天来回撑不住。”
或许是刚刚的吻拉近了关系,陆昭总觉得此人身上有种熟悉的感觉。
左右无事,等他下属做完布置,自然就会回来,到时候见他不在,发出暗号,再一起打开机关。他听着薛慕极说的认真,好笑说,“你从平江侯府代薛梅嫁出来,没看见平江侯府门口立了块牌子,陆昭与狗不得入内?”
“什么?”薛慕极睁大了眼睛,他匆匆跟着薛梅回家,觉得萧索了,毕竟人少了很多,没人气正常,倒还真没注意平江侯府门口的变化。
还有,是哪个王八蛋敢竖这么一块破牌子骂他的好哥哥?要是被他逮着,一定大卸一百零八快让他跟他一样投不了胎。
陆昭盯着人丰富的表情看了一会儿,淡淡说,“别叫我哥哥。”
第52章 52
薛慕极表示抗议。“为什么?我比你小。”
陆昭看着盘云剑,很久才回答。
“你不是他。”
薛慕极心里,却跟喝了一百斤蜂蜜似的。
哥哥念着他,心里没有忘记他,把他当做独一无二,甚至哥哥这个称呼都只让他叫。
陆昭拿盘云剑换了只手,把剑抽出一半,整个缝隙通亮,剑指寒光,但他浑身却透着温暖,薛慕极看在眼里,每每谢驸马想念他亲娘的时候,才会给他这样的感觉。
啊哈?是我是我!就是我,我在你眼前啊,是我啊哥哥!
薛慕极险些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但转而一想,这种感觉还挺好,不如多听一会儿,哥哥还与他说啥。作为一个陌生人来旁观与倾听,跟本身来听,还是有点区别的。
“那我叫你什么?陆大人?陆公子?陆小昭?……”薛慕极努力想别的称呼。
“随你。”
滴答滴答。
有规律的声音。
从头顶滴答下来的雨滴,正在陆昭衣服上,屋内干燥,怎么会忽然有水?他抬头看水滴出处,猛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不是普通的水,是酸水,触碰到的地方,腐蚀成灰烬。
莫非是刚刚的机关,除了长刺,还有别的?
他借着剑光看四周,干净,太干净,这地方是至今都没人发现吗?那样会是落满灰尘,而不该这么干净,像是被水洗过一样。还是说,进来的人,都被长刺刺死了,或者像他们一般,踩到机关,动弹不得。没有尸体,没有血迹,是因为这些都被酸水腐蚀掉。
抬手,果然,衣服上有个洞口。
陆昭猛地把被薛慕极抓的松散的外衣扯下来,把还在掰指头自言自语叫他什么的人给连脑袋包起来。
水滴唰啦唰啦,越来越密集。
“呜呜呜……呜呜呜……”薛慕极还在衣服里挣扎,哥哥给他披衣服,为何要连脸一起披?
“听着,按我的吩咐做,否则我们都要死在这。”陆昭侧身跨过来,几乎贴在薛慕极的耳后说。
薛慕极不挣扎了,眼前蒙着衣服,一片漆黑,但他相信哥哥,绝不会害他。
淅沥淅沥,好像在下雨。
这庙年久失修,还漏雨吗?听门外的那位说是供奉嘉羽皇舅的,怪不得,破个瓦很正常,百姓没把屋顶给拆了就算不错的了。
“拿着我的令牌,出去。”陆昭把盘云剑给他,又塞给他一个漆黑的方形东西。
薛慕极一手握着盘云剑,另一手拿着令牌,摸一摸质地,好像是陆钰一直带在身上的那个令牌,小时候陆茜偷出来给他们看,被摄政王罚了一个月的禁闭。宝贝啊!陆钰果然对哥哥不错。这令牌是原东宫嘉羽太子送陆钰的,他灵魂的娘齐安长公主,也有一块一模一样的。
感觉膝盖被人缓缓抬起来。
不对啊,不对,那只脚是踩着机关的!
薛慕极刚要说,就觉得脚面已经离开地面。哥哥的一手还抬着他的腿,另一只抱着他。最后什么也没有发生。的难道哥哥想到破机关的方法了?
薛慕极背后被推了一把,人直接向着来处三步,撞上墙面。
“哥哥你推我!”薛慕极撞得胳膊疼,险些把盘云剑给掉地上。他眼睛还蒙在衣服里,只能摸索着走两步,然后从衣服里把眼睛部分漏出来。
出来还是一片漆黑,他把盘云剑拔出一点点,四边不停地往下滴水,薛慕极所在的地方靠近入口,没有滴水。
雨酸?
陆昭就站在刚才他站的地方,似乎在躲着那些滴下来的水珠。
但他身体要躲,一脚却是不动的。
薛慕极刹那明白过来,刚刚哥哥抬起他的腿的同时,自己把脚踩在机关上,因为接的正好,所以机关没有动作,还是保持之前的状态。
好个屁办法!这么密集的雨水,根本躲不开全部,陆昭的衣服,已经有几个腐蚀的小痕迹。
薛慕极要往前冲回去,被陆昭一句话止住,“碍手碍脚,出去。”
每一次都是这样,换了个身体还是这样,薛慕极心疼的厉害,却是明白,哥哥说的是对的,他过去没有作用,水该滴还是滴,而他现在最需要做的,是找到停止机关的办法。盘云剑变得沉甸甸的,薛慕极紧紧握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