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最后法老王自然会守信,放他离开。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
他和法老王在这里相遇完全以敌人的身份,再无其他。
如果说法老王因为他受了伤而对他手下留情,或者以要和他公平决斗为理由放过他的话……那才是真正让他觉得可笑的事情。
仅仅是为了自己个人的面子和虚伪的执着,就自以为是地将他这个有可能引起埃及动乱的源头放走……那种人根本没有为王的资格!
在埃及面前,个人的一切感情根本不重要。
这位年轻的法老王很显然已经做到了这一点。
或许是因为身体里随着血液而流失的生命力,或许是因为那额上的汗水流进眼里,他开始觉得自己的视线有些模糊不清,连带着他的脚后跟都有点不稳地晃了一晃。
他眼前的光线黯了一黯,似乎马上就要陷入黑暗。
突然一点亮光从那一片黑暗之中闪起,如一道闪电直击而来——
本是即将闭上的眼猛然睁开,根本来不及多想,身经百战的身体已经反地自行做出了反应。
一声清脆的刀剑交击声。
那以刁钻的角度闪电般直刺他喉咙的剑尖重击在他竖在身前的剑刃之上。
闪耀着金属特有的光泽的剑刃颤了一颤,终究还是顽强地挡住了那凶猛的一击。
可是从它身上传递过去的强劲力道直透它的主人的身体。
金发的少年本就是强弩之末的身体终是再也坚持不住,被这股冲击撞得踉跄后退一步,摔倒在地。
然而,还来不及喘口气。
那锐利的闪光又是气势汹汹直逼而来。
这一次是自上而下——
铿!
及时抬起的剑再一次架住了向他直劈下来的利剑。
利剑临头,重重压下。
他握着剑柄的双手抖得厉害,那张有着和法老王几乎逆反的肤色的脸已经惨白到看不到丝毫血色。
致命的利刃一点点向他压下来,他几乎能感觉那剑刃沾染到了他的额头发丝的感触。
他憋着一口气死死地抵住,痉挛的手抖得越发厉害,咬紧的牙根几乎都渗出血来。
一种奇异的热度从他的脸上开始,向下渐渐蔓延下去。
一层极浅的只有在黑暗中才能看见的微光从他的头部开始,慢慢向下褪去。
从上方压制着他的法老王看着那层从他身上渐渐褪去的微光,一怔,然后轻轻哼了一声。
“原来如此……你是用魔法改变了面貌才能潜入王都。”
他咬紧牙,已经没有回答的力气。
近乎枯竭的身体已经再也无法维持那改变面貌的魔法,魔力一点点从他身上消失。
与此同时消失的还有他那张陌生而平常的脸,取而代之的是他原来那张俊美异常的面容。
被压制得死死的手突然一松,那是因为压着他的强劲力道突如其来的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