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果然不好受。
此时的宗锴刚吃过午饭回到办公位,不知为何突然连打了三个喷嚏。
“感冒了?”旁边同事听见关心道,“这些天是冷,多穿点儿。”
“谢谢。”
宗锴客气了一句,起身去了洗手间,再回来时才注意到窗外大雪纷飞。同样的一幕也从他的记忆中被调了出来。其实对于雪球的冰冷他早已记不清了,他印象深刻的是当天回家之后的一切。
活动课是最后一堂课,下课后学生们回教室便一窝蜂地往校门口拥。宗锴也没多逗留,直接去了存车处——他来不及等暖气烤干衣服,因为那样他回家就该晚了。一想到父亲不由分说的数落他就发怵,他宁愿穿着冰冷潮.s-hi的衣服一路吹风回家。
当晚他发起了高烧。
那是宗锴读书以来第一次因病请假。再去学校以后,姜轲好几天都没找他麻烦,连水也没让他帮着打。两人只远远地对上过几次眼神,总是姜轲打量他几眼之后,又若无其事地走开。
这样的平静一直持续到期末考试。考完试又到了宗锴最紧张的时候。他这次的名次跟期中考一样,都是班里第二,可在年级的排名却一下跌出了前十。那天家长会后,母子俩一前一后地往停车场走。宗母在前面走,宗锴低着头跟在后面,一路忐忑。他能感觉到母亲的不满意,但母亲从不在公共场合批评他,一切都要等回了家再算账。
走着走着,宗锴原本盯着地面的眼神开始发飘。他瞥见马路对过的人行道上走着的人有点像姜轲。他不自觉多看了几眼,还真是他——姜轲,大剌剌地走在前头,后面一米多的距离跟着个中年女人,看起来唯唯诺诺的,但家长会时宗锴看见了,那是姜轲的母亲。
宗锴看见那女人不时赶上两步,跟姜轲说着什么。姜轲一脸的不耐烦,有时候摆摆手,有时候回头搭两句话,但那架势一看就知道态度不好。
这样的母子关系多少震惊了宗锴,这是在他的家里从来没出现过、也永远不可能出现的画面。他忍不住一路盯着对面看,越看越诧异,不过看到最后他默默想到:这人对自己妈都能这种态度,那对他的各种捉弄更没什么稀奇了。
怎么好端端想起这一幕了?宗锴也闹不清。这些久已不再回忆的往事,自从重遇姜轲就总是有意无意浮现在脑海里。
其实,除了自尊心有些受挫之外,宗锴实在捡不起什么记恨的感觉。他觉得自己更像是中邪了。因为他竟然觉得回忆里一脸情绪化不高兴的姜轲有些……可爱。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以回忆为主~~
第6章 第六章
自从二月中旬秦子阳敲定一处房子,姜轲几乎就没了休息时间,一有空闲就被秦子阳拽着跑东跑西,不是选建材就是选家具,腿都溜细了。
秦子阳从小养尊处优,对每天入眼的东西挑剔得很,一副装饰画他能选上好几天。这可折磨坏了姜轲,他抗议多次,都被秦子阳驳回了,问他:“姜儿,什么叫把公司当成家?”
“……但是我真没你那么有品位,我眼都逛花了。”
“克服一下,坚持就是胜利。”
于是,这一坚持就坚持到了三月中旬,装修终于暂时告一段落。
周三一早,姜轲去经理办公室找秦子阳签文件,敲了两下门没人应声,他估计秦子阳准又塞着耳机没听见,于是直接进去了。结果秦子阳没在听歌,正杵在窗边一脸别扭地打电话。姜轲听他哼哼唧唧的语气就知道他是跟宋贺楠通话,等他有气无力地挂了电话,姜轲问他:“怎么了蔫儿成这样?”
“咚”一声,秦子阳老大不高兴地把手机往办公桌上一扔,“那大爷说今儿不能一块儿过生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