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派的掌门人,和黄伯流这些声名不佳之人混在一起,见到少林、昆仑的高手,未免尴尬。”只听那昆仑派姓谭的说道:“适才还听得冈上有弹琴之声,那人却又躲到哪里去了?
辛兄、易兄,这中间只怕另有古怪。”那声音宏大的人道:“正是,还是谭兄细心,咱们
搜上一搜,揪他出来。”另一人道:“辛师哥,我到草棚中去瞧瞧。”令狐冲听了这句话
,知道这人姓易,那声音宏大之人姓辛,是他师兄。听得那姓易的向草棚走去。
棚中一个清亮的女子声音说道:“贱妾一人独居,夤夜之间,男女不便相见。”那姓
辛的道:“是个女的。”姓易的道:“刚才是你弹琴么?”那婆婆道:“正是。”那姓易
的道:“你再弹几下听听。”那婆婆道:“素不相识,岂能径为阁下抚琴?”那姓辛的道
:“哼,有甚么希罕?诸多推搪,草棚中定然另有古怪,咱们进去瞧瞧。”姓易的道:“
你说是孤身女子,半夜三更的,却在这五霸冈上干甚么?十之八九,便跟那些左道妖邪是
一路的。咱们进来搜了。”说着大踏步便向草棚门走去。
令狐冲从隐身处闪了出来,挡在草棚门口,喝道:“且住!”那三人没料到突然会有
人闪出,都微微一惊,但见是个单身少年,亦不以为意。那姓辛的大声喝道:“少年是谁?鬼鬼祟祟的躲在黑处,干甚么来着?”
令狐冲道:“在下华山派令狐冲,参见少林、昆仑派的前辈。”说着向三人深深一揖。
那姓易的哼了一声,道:“是华山派的?你到这里干甚么来啦?”令狐冲见这姓辛的
身子倒不如何魁梧,只是胸口凸出,有如一鼓,无怪说话声音如此响亮。另一个中年汉子
和他穿着一式的酱色长袍,自是他同门姓易之人。那昆仑派姓谭的背悬一剑,宽袍大袖,
神态颇为潇洒。那姓易的不待他回答,又问:“你既是正派中弟子,怎地会在五霸冈上?”令狐冲先前听他们王八羔子的乱骂,心头早就有气,这时更听他言词颇不客气,说道:
“三位前辈也是正派中人,却不也在五霸冈上?”那姓谭的哈哈一笑,道:“说得好,你
可知草棚中弹琴的女子,却是何人?”令狐冲道:“那是一位年高德劭、与世无争的婆婆。”那姓易的斥道:“胡说八道!听这女子声音,显然年纪不大,甚么婆婆不婆婆了?”
令狐冲笑道:“这位婆婆说话声音好听,那有甚么希奇?她的侄儿也比你要老上二三十岁
,别说婆婆自己了。”姓易的道:“让开!我们自己进去瞧瞧。”
令狐冲双手一伸,道:“婆婆说道,夤夜之间,男女不便相见。她跟你们素不相识,
没来由的又见甚么?”姓易的袖子一拂,一股劲力疾卷过来,令狐冲内力全失,毫无抵御
之能,扑地摔倒,姓易的没料到他竟全无武功,倒是一怔,冷笑道:“你是华山派弟子?
只怕吹牛!”说着走向草棚。令狐冲站起身来,脸下已被地上石子擦出了一条血痕,说道
:“婆婆不愿跟你们相见,你怎可无礼?在洛阳城中,我曾跟婆婆说了好几日话,却也没
见到她一面。”那姓易的道:“这小子,说话没上没下,你再不让开,是不是想再摔一大
交?”令狐冲道:“少林派是武林中声望最高的名门大派,两位定是少林派中的俗家高手。这位想来也必是昆仑派中赫赫有名之辈,黑夜之中,却来欺侮一个年老婆婆,岂不教江
湖上好汉笑话?”那姓易的喝道:“偏有你这么多废话!”左手突出,拍的一声,在令狐
冲左颊上重重打了一掌。
令狐冲内力虽失,但一见他右肩微沉,便知他左手要出掌打人,急忙闪避,却是腰腿
不由使唤,这一掌终于无法避开,身子打了两个转,眼前一黑,坐倒在地。那姓辛的道:
“易师弟,这人不会武功,不必跟他一般见识,妖邪之徒早已逃光,咱们走罢!”那姓易
的道:“鲁豫之间的左道妖邪突然都聚集在五霸冈上,顷刻间又散得干干净净。聚得固然
古怪,散得也见希奇。这件事非查个明白不可。在这草棚之中,多半能找到些端倪。”说
着,伸手便去推草棚门。
令狐冲站起身来,手中已然多了一柄长剑,说道:“易前辈,草棚中这位婆婆于在下
有恩,我只须有一口气在,决不许你冒犯她老人家。”那姓易的哈哈大笑,问道:“你凭
甚么?便凭手中这口长剑么?”令狐冲道:“晚辈武艺低微,怎能是少林派高手之敌?只
不过万事抬不过一个理字。你要进这草棚,先得杀了我。”那姓辛的道:“易师弟,这小
子倒挺有骨气,是条汉子,由他去罢。”那姓易的笑道:“听说你华山派剑法颇有独得之
秘,还有甚么剑宗、气宗之分。你是剑宗呢,还是气宗?又还是甚么屁宗?哈哈,哈哈?”他这么一笑,那姓辛的、姓谭的跟着也大笑起来。令狐冲朗声道:“恃强逞暴,叫甚么
名门正派?你是少林派弟子?只怕吹牛!”那姓易的大怒,右掌一立,便要向令狐冲胸口
拍去。眼见这一掌拍落,令狐冲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