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十看了看他,裹紧长袍,沉声道,“真不明白,那位大小姐究竟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么为她朝思暮想的。其实呢,你也用不着这么自卑的,你跟我也差不多嘛,虽然名气没有我大,武功也没有我高,可是,你比我年轻呀。如果你真的喜欢大小姐的话,那我就恭祝你活到一百岁吧。”
听到这话,江丰仿佛觉得很奇怪,一脸迷茫地道,“为什么?”
剑三十向手心哈了哈气,沉声道,“反正到时候她老得没人要,就会要你了。你就等着瞧好了,好戏都在后面呢。现在,你只要记住一个道理就行了,天涯何处无芳草,反正天下女人多的是,何必为了一只麻雀而放弃了整个树林的孔雀呢,是不是?”
江丰怔怔的,也不知道是在点头,还是在摇头,沉声道,“这道理我懂,可是……”
剑三十看了看他,然后,拍了拍他的后脑勺,很有感慨地道,“如果你真的懂就好了,怕就怕你是在不懂装懂。”
江丰搓了搓发麻的手,贴在脸上取暖,淡淡地道,“我虽然懂,可是,我怕我做不到。”
剑三十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相信你做得到的。”
正说着,突然见这漫天苍茫的雪色之中,出现一个模糊的意象,像是一个人,又像是一只大鸟,一只野兽。
在刚刚开始的时候,这个模糊的意象还很朦胧,模模糊糊的只有一个小小的黑点在晃动,可是,仅仅是一眨眼的工夫,这个黑点就变成了一团黑影,一个人。
这人的浑身上下都裹在一件深褐色的长袍里,看不出面貌,看不出年纪,甚至看不出他在雪中慢行的时候发出的动作。
而在他经过的地方,居然都没有留下脚印,厚厚的积雪上一片平坦。
而这个人好像就是冲着剑三十和江丰两人而来。
因为当他走到两人面前的时候,就停了下来,两脚悬浮在厚厚的积雪上,将两人上下打量了一下,然后,抬手将蒙在头上的长袍敞开,露出一张苍老的脸。
这是个年过花甲的白须白发的老人,或者说是某个富户家里的老仆。
只见这白发老仆冲着剑三十鞠了一躬,沉声道,“请问阁下是不是剑三十?”
江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踏雪无痕的轻功,颇有诧异,恐怕来人企图不轨,便将长剑横在胸前,大声道,“你有理由问,可是,我们却有理由不回答。”
那人冲着他摆了摆手,冷笑了一下,道,“你确实有理由不回答,因为我根本就没有问你,我是在问他。”
说着,猛然一指剑三十。
剑三十看了看江丰,又看了看来人,笑了笑,然后,摸了摸脖子里的那道疤痕,懒洋洋地道,“我好像也没有理由回答,因为我既不是你的下人,也不是你的孙子,不过,看在你头发胡子都白了的份儿上,可以告诉你,不错,我就是剑三十。”
说到这里,他看了看那白发老仆,突然大声道,“哦,对啦,我也有一个问题,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白发老仆哈哈大笑道,“我们老爷要找的人,没有一个是找不到的。”
剑三十从竹筐里拿出竹筒,拔开塞子,灌了几口烧酒,沉声道,“那你们老爷又是哪位呀?”
白发老仆道,“白狱刀。”
听到这话,剑三十吓了一跳,手中拔开塞子的烧酒差点洒了一地,失声道,“难道你说的就是那位号称是六扇门之宝,无案不破的白狱刀?”
白发老仆点了点头,沉声道,“正是。”
白狱刀这个人呢,在四扇门中与南陵四城的总捕头向不负齐名,都是数一数二的人物。
唯一不同的是,向不负是神兵卫红衣首相满萨里的宠将。
而白狱刀则隶属于权兵卫督卫雷千啸。
在离开帝都的时候,雷千啸曾经告诉过他,行走江湖如果有事的话,可以找白狱刀帮忙。
但是呢,由于向不负在六扇门中产生的恶劣影响,所以,他对白狱刀的印象也不太好,尽量不接触就不接触。
可是,却没料到,现在白狱刀却主动找上了自己,还真会够晦气的。
剑三十将竹筒重新塞好,扔回到背后的竹筐里,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一脸奇怪地道,“我跟白狱刀好像并没有什么交情,不知道他找我要干吗,我犯法了吗?还是有人做了坏事,在现场留下了我的姓名,白狱刀知道我是冤枉的,所以,叫我去查清状况?”
白发老仆哈哈大笑道,“哦,这个倒不是,不过呢,我们老爷确实是有事想请你去一趟的,有要事相商。”
说到这里,他回头将江丰全身上下都打量了一下,忽然将脸沉了下来,冲着他大声道,“不过,我们家老爷要请的只是剑三十一个人,其他人是不请的。”
江丰瞄了瞄他,将长剑扛在肩膀上,然后,冲着白发老仆冷笑了一下,道,“哼,你们老爷请人倒是请的挺有礼貌呀。”
白发老仆也在笑,笑得却有些不怀好意,道,“对于要请的人,我们家老爷当然要有礼貌的。”
江丰的脸拉得更长,将剑在手中转了个圈儿,从左肩膀换到右肩膀,然后,猛然一转身,拉着剑三十的肩膀大声道,“哼,你以为你们老爷请剑三十剑三十就会去吗,实话告诉你吧,我们没有兴趣,咱们走,妓院的那些姑娘恐怕都等急了。”
可是,剑三十却没有动,甚至还将他伸过来的手一把挣开,冲着他懒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