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跟我来这套啊”,铁路敲敲桌子,“我让你拜访老领导,你去了吗?”
“去了。”
“去过了怎么也不给我打个电话?这都过了两天了,一声都不吭,你是把我派的任务不当回事吗?”
“哎,对不起”,袁朗到一边拿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又坐下来,“我不是想着当面给您汇报嘛,您别生气,别生气。”
“行,那你现在汇报吧,情况怎么样?”
“您老领导身体很好,工作也很顺利,我也跟他说了,您也很好,a大队也很好。就这样。”
……
“袁朗。”
“嗯?”
“你是诚心给我装糊涂是吧,有一阵没管你皮松了是吧?”
“怎么会呢……”袁朗还想打哈哈,但看到铁路铁青的脸色,终于也收敛起嬉皮笑脸的表情,“铁队,我能跟您认真谈谈么?”
“认真?你什么时候认真过。”
“这次我真是的是百分之百的认真,您得相信我。”
铁路上下地打量了他两眼,那张脸倒真是变得安静又诚恳,于是微微颔首,“你说吧。”
袁朗喝了口茶,然后把杯子放在茶几上,直起身端正地坐着,“铁队,我知道您的意思,您在为我着想,希望趁我还年轻,给我找个合适的去处,将来有更好的发展。这我确实,感激不尽。可是,我不能去。”
“你到底明不明白……”铁路恼火起来。
“您别生气,您听我把话说完,然后要打要骂都随您”,袁朗眼里透着真诚,“我在您手下工作十年了,从之前的部队到现在的老a,一直都是特种兵。十年啊,它也不是白过的,我已经离不开了。
特种部队的工作是我现在最擅长也是唯一擅长的工作,特种部队的环境是我现在最适应也是唯一适应的环境。我对待生活的态度,我看问题的方式,都是从一个特种兵的角度去出发的。
您或许会说,树挪死,人挪活。可那要看是怎么活。我走了,也许能升的更快,军衔更高,可那就已经不是我了。我的信仰,我的人生价值,早就跟后院儿的那棵皂角树一样,扎根在这片土地上了。
铁队,这话我说了,您可能会觉得可笑,但我知道您懂,因为您自己也一样,您会为了升个少将或者其它的待遇,就放弃整个a大队吗?”
“袁朗……”铁路眼神显然温和了些,但他还是强调道,“我不一样。”
“嗯,您当然不一样,您是我们领导”,袁朗笑了下,又老老实实地继续,“好吧,我知道您的意思。我是个中队长,再干些日子体力跟不上了,拖大家任务后腿不说,还要挡着年轻人晋升。
可我不多要求,您再给我一年,我把齐桓带出来。还有,今年退役了几个人,又有几个去上学,咱们力量薄弱了些,等我把新一茬南瓜也选好了练好了,然后我就退二线。
还在老a,您随便给我个职位,参谋也行、教官也行,然后我就轻松啦,可以帮您定计划写报告,或者选南瓜、做培训,什么都行。当然我也不会闲着,总得对得起部队上给我发的工资嘛。”
“袁朗……”,铁路不知何时抽起了烟,“这就是你的决定?”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