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聘面不改色:“你当真以为前朝和后宫真的能够分开吗?太天真了,裕夫人是什么人,是能够与圣上同枕而眠的人,她若是起了歹意y-in谋,谋害了圣上,又是你我能够担当得起吗?”
吴长济哑口无言,表情肃重了不少,却仍是道:“天子膳食起码要经过五道检验程序,下毒根本不可能。不过,此时我会留心的。”
“我倒是对你有点刮目相看。”
这是吴长济临走时对徐聘说的最后一句话,眼神带着几分揣测,盯着徐聘心里有些发毛。吴长济实则很忙,虽然在兵僚有官职,但是更多时候,他都待在京畿的军营练兵。一月也就回来两次,都会来找徐聘了解朝中动向。
徐聘知道吴长济会暗中与皇帝见面。
两人心照不宣从未谈过此事。
徐聘当然是有私心的。尽管心中万般不愿承认,他也无法控制住自己那一份寻不着根源的担忧落到那人身上。皇帝,国之本也。国祚固然重要,但是,除此之外,他内心还担心另一个人——那人若是失去了庇护,下场会如何?
走出茶肆,他独自一人在外漫步信游,细细的春雨打在脸上,轻柔细凉。天色青灰,匆匆便已是夜幕。
徐聘突地住了脚步,发现自己此时身处楚馆门前。眉间染上一层悲悯与犹豫,脚步迟迟不挪动。理智告诉他应该迅速离开,情感却令他迈不开脚步。他不过是年轻气盛的少年郎,不论是心理,身理都会有渴求。即使灵魂情感无所适从,躯干r_ou_体也需要鱼水之欢的慰藉。
这大概是他十九年来最荒诞肆意的一个举动。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徐聘生活再拮据,也是一个朝廷官员,穿着气度总是比一般人要体面的。因此他前脚刚踏入楚馆外厅,前方便有人迎了过来,是一个长得眉清目秀的少年,看模样,岁数不超过十五岁。
“这位爷面生的很,第一次来吧,请跟小的来。”
徐聘哑然,稍稍一愣,才开口道:“麻烦替我准备一间僻静的雅室,备一些酒菜便可。”
少年恭敬应下,领着徐朝内厅走去。
内厅与冷清的外厅简直天差地别,徐聘只在刚进门时看了一眼,脸彻底红透了,只觉得耳根都在发烫,只得低着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地面,跟着少年上楼。
慌乱仓促之间,便撞到了人。徐聘尚未抬头道歉,尖锐的言语猛扎入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