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车子已卸得差不多了,几个战士将其中一辆大车上互相横架着几块梁木搬开,便赫然露出了下面掩盖着的一口大箱子。
云扬十分激动,探手拔出刀,便跳上车去。几个战士纷纷c,ao起刀剑,严阵以待。云扬用刀尖拨掉锁扣,旁边两个战士一手抓住一边,同时将箱盖猛地掀开。
一声惊叫从箱子里传出,听上去却像是少年的声音,,肯定不会是云深或淡悠然。
云扬看着箱中的人,一脸的失望,随即探手将他提了起来,沉声问:“你是什么人?”
宁觉非一看便认了出来,“云扬,带他下来。”
云扬跳下地,将他一把拖了过来。
宁觉非着着眼前的人,面沉如水,缓缓地道:“景王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都很吃惊。这个穿着粗布棉衣,看着像是普通平民的少年原来竟是景王淳于翰。云扬知道他已经跟着淳于乾逃逸无踪,没想到会出现在这里,意外之余,他想也不想便揪住这位前南楚的皇子,愤怒地问:“你这小子狗胆不小啊,竟然敢到这里来,说,你到底有何图谋?不说我就宰了你。”
淳于翰手足无措,怯生生地看向宁觉非,低低地道:“觉非,我……只是想来看看你……并无……并无恶意……”
他这话一说出来,在场众人无不大感意外,云扬根本不信:“你骗谁呢?冒着生命危险潜入元帅,只是为了看我家元帅?你有病吧?”
淳于翰的眼里顿时热泪盈眶,羞愤地说:“我真的只是来看觉非的,你为什么不信?”
云扬心里更是恼怒,正要出言讥刺嘲骂,宁觉非对他摆了摆手,止住了他的话。淳于翰一直对自已迷恋,宁觉非是清楚的,只是没想到他会迷到这个地步,也有些意外。不过,这也是好事,或许这就是一个突破口,能让事情迅速出现转机。
淳于翰站在寒风中微微颤抖,昔日的金尊玉贵如今荡然无存,倒是让人心里不由得生出无限感慨。宁觉非温和地说:“我信你。”
淳于翰几乎不相信自已的耳朵,看着宁觉非不带丝毫恶意的眼神,他再也忍不住,忽然放声痛哭。
宁觉非淡淡地道:“云扬,带景王到我房里去喝杯茶,再派几个人送其其格回她屋里候着,等我问话。从鸾,你去安排一下,我们吃点东西。淡兄,你们先歇着吧,一有悠然的消息我就通知你们。”
他的话中带着沉沉威势,自是人人听从。几个人没有提出任何异议,都答应一声,便各自去了。
宁觉非轻轻拍了拍怀中的那日松,柔声说:“外面冷,咱们回屋吧。”
他的语气神情都没有丝毫异样,仿佛那么多事都不曾发生过,这一天与过去那些平和快乐的日子是一样的。那日松明显被他感染,渐渐平静了许多。他抬起头来,眼中含泪,脸上却有了一缕笑容,依恋地看着宁觉非。
抬手为他擦去泪水,宁觉非温柔地对他笑着,带着他往回走去。
第二部 下篇 第154章
雪已经停了,有淡淡的阳光洒下来,世界更加安静,空气如水晶般,干净而寒冷。
宁觉非拉着那日松的手回到正屋,对内院侍候的丫鬟说:“给景王找身好一点的衣服来换上。”然后让那日松坐着,便进里间更衣。
他的衣服里里外外都被血浸染透了,有s-hi又冷,很不舒服,这时重新换上干净衣裳,才觉得好过了些。他把血衣用床巾裹了,塞进旁边的衣箱,这才从容的走出来。
景王也换上了平时穿惯的绫罗绸缎,感觉好多了。坐在温暖的房间里,他的脸上也有了血色,j-i,ng神恢复了大半。虽然国破了,他在景王府一切供应无缺,除了不能随意外出,肆无忌惮的享乐外,感觉与以前并无大变,所以他的脸上仍是一派少年的天真烂漫,并没有丝毫沧桑之色。
看到宁觉非出来,他的脸上满是欢喜,却不敢吭声。宁觉非坐到椅子上,立刻有丫鬟上前侍候,帮他把头发打散,重新梳好。他看着淳于翰,淡淡的道:“景王最近过得好吗?”
“不好。”淳于翰满脸委屈,“一直东躲西藏,又冷又s-hi,吃不好,睡不好。”
宁觉非微笑着说:“马上就送东西上来了,你多吃点。”
“嗯,好。”淳于翰立刻开心起来,“觉非,没想到你对我还是这么好。”
“你还是孩子,家国之争与你没有关系。”宁觉非平和的道,“你本不必跟着你兄长胡闹。”
“是啊,我也这样说,好好的干吗要跑?”淳于翰很不开心,“大哥要我们扔下一切,跟着他走,我是一直不愿意的。”
宁觉非笑着问他:“你父王母妃知道这事吗?他们怎么说?”
“我不清楚,什么主意都是大哥拿的。”淳于翰嘟着嘴,很是无奈,“我和三哥就只是跟着他走,什么都不知道。”
说话间,云扬和江从鸾相继进来,接着,家仆们鱼贯而入,送上了丰盛的菜肴。
“从鸾,你也坐着一起用点吧。”宁觉非温和的说着,起身走出房门。
云扬心领神会,立刻跟了出来。
宁觉非低声问他:“我们的人是不是一直都在盯着理王府?”
“是的,四面都有人盯着,一刻没离开过。”云扬立刻回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