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况带着柳离一边走了。那柳离琢磨着刚刚柳祁和敖况的话,一时回过味来了,心中五味杂陈。那敖况带着他四处游玩,那柳离心里却还是想着那意味。尽管如此,柳离还是没显出心不在焉的样子来。午间他们又去了当地一家有名的酒楼用餐。这半日相处下来,柳离也摸清楚了敖况的脾气,知道和他说话是不碍事的,只道:“我原以为柳祁和略哥哥是很好的朋友?”敖况听了“略哥哥”这三个字,一阵鸡皮疙瘩往头顶聚拢,又实在想说大男人喊屁哥哥,可看着柳离的俏脸和文弱,又觉得还是合理的,只说:“你们中原人习惯叫人家什么哥哥的么?”柳离却道:“我从小就认识剑略,十岁就那么喊了,喊顺嘴了,一时没改过来。你也别笑我。”敖况倒觉得合理了:“原来如此。”柳离却没放过刚刚的问题:“难道这个王城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他们是情人?”敖况忽然被这么一问,便愣了愣,半晌摸着酒杯笑道:“你现在不就知道了么?”
未美人受审的那一日,罪妃竟然没有到场。众人也觉得奇怪,按理说罪妃是不会错过这样的场面的。更何况,罪妃还得去控场,确保主审官会给未美人定罪呢!
罪妃是一个张扬的人,她的美貌、她的财富、她的煊赫,都要在阳光下展开,再抖落抖落,越多人看见越好。因此她喜欢在宫殿的敞厅里坐着,厅的一排门都要大大敞开,四面透进风来,里头透出锦绣光彩,散出昂贵的芳香,叫人知道是谁倾国倾城。
今日的门户却紧紧闭锁着。
罪妃没有去内廷司,甚至说,她没有出门。她的宫女倒是一早奔到了门外,到典礼司请那柳祁相见。柳祁并不觉得讶异,那平静淡定的姿态倒是和那心急火燎的宫女形成强烈的对比。那宫女恨恨地说道:“娘娘有请,还请从速!”柳祁却一边研墨,一边微笑:“这个公文也很紧急啊!我得先批了才能跟你走。”那宫女急出一额头的汗水,只道:“大人快请,事关重大。”柳祁却说:“那您得说是什么事儿啊?您不说,我怎么知道您的事儿大、还是我这儿的事儿大呢?”那宫女似咬断舌头一样,一脸痛苦,却憋不出一句话来。柳祁笑眯眯的,如敖况所说,比未美人还似一只狐狸。
那柳祁示意左右,侍从、属官们便纷纷退出,并礼貌地把门合上。柳祁这才放下公文,神色专注、近乎诚恳了:“娘娘那儿到底怎么了?”那侍女被柳祁这个认真诚恳的样子给打动了,以为柳祁果然很在乎,拭着汗说:“娘娘今早起来,脸就……”柳祁深吸了一口气,眼睛瞪得大大的,可他又马上懊悔自己表情做得太过,便放弃了大张嘴巴的决定,只是抬着眉毛,一脸惊讶地说:“脸……出问题了?”侍女忙不迭点头,只说:“脸上那叫一个……又红、又肿的……还掉皮屑……您不是会驻颜的医术么?快给娘娘瞧瞧吧。”柳祁倒是露出一点警惕的样子:“娘娘不会是怀疑我吧?”侍女赶紧摇头,说:“怎么会?娘娘肯定不会怀疑您的忠心啊。更何况,最近要吃求子药,娘娘已经停服了驻颜丹了。怎么想都不是您的问题啊!”柳祁却问道:“可我的秘方也是从旁人那得到的,我自己是不会医术的。娘娘要求助,还得找可靠的御医才是。”侍女却说:“御医也看过了……”
其实罪妃当然会怀疑柳祁的忠心。早在柳祁奉献驻颜丹的时候,罪妃就给宫女试过。宫女吃了没出问题,罪妃才大胆服用,果然容光焕发。后来那柳祁又贡献求子的药方,罪妃也没有降低警惕,药方给御医检查过。御医认为这个药方是没有问题的。每天熬药的都是自己人,罪妃又没有再吃驻颜丹,便并不疑心柳祁。
但当柳祁死活不肯面见罪妃的时候,罪妃才惊醒过来,悔恨得肝胆俱裂,只说要啖柳祁的肉、喝柳祁的血。柳祁闻讯冷笑,想把他吞进肚子的人可多着了,请罪妃拿好号码牌到后面排队去。
那柳祁到了王宫庙阁里,果然看见大王子在拜神。按照风俗,三危贵族今天都要吃斋拜神。地位高的到宫里拜,低的在家里拜。那大王子看见柳祁,喜不自胜,大概他也听说罪妃毁容的事儿了。可怜罪妃努力隐瞒,但是一点用都没有,半天就要传得人尽皆知了。大王子只对柳祁说道:“柳先生果然厉害啊!”柳祁心想“以前还叫我小白脸,现在就叫我柳先生,呸”。那柳祁却微微一笑,说:“其实大王子有这个心的话,早与我说,也不必折损一名宫女了。”大王子满不在乎地说:“没关系。反正罪妃倒了,她也是无用之人了。”柳祁却道:“可怎么把未美人拖下水?”大王子只道:“也是恰好,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