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就伸手扣住了晏海的肩颈。
“他不会答应的。”晏海没有闪避回击,只是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谁?”
“他。”晏海抬了抬下巴。
月留衣依言望了过去。
“娘的什么玩意!”她一看之下,都快要崩溃了。
只见台阶顶端,木怀谨摇摇晃晃地站着,这也算了,可怕的是他一手扶着要掉不掉的脑袋……
“怪不得之前我们都被他骗了。”月留衣认命似的说道:“搞了半天,这家伙居然还不是个人。”
“云寂击打了这个字符。”晏海沾了点自己的血,在台阶上把那个符号画出来给月留衣看了。“你出去的时候,应该也是用这个办法。”
“可是……”
“如果我不拦着他,你们连出去的机会都没有。”
月留衣总觉得不对,于是问他:“月翠微,你是不是故意算好了的?”
晏海盯着台阶上方正努力扶着脑袋的木怀谨,没有理她。
月留衣无法,只能将云寂半拖半拉到了池塘边去。
她先跳下水,看了一眼晏海的背影,对他说:“月翠微,我承你的情。”
晏海背对着她挥了挥手,意思是让她快走。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一手挟在云寂腰间,将他拖拽到了水中,沉了下去。
晏海回过了头,淡绯色的水已经没过了云寂的腰身。
他三两步跑到池塘边趴下,伸出的手明明还能够抓住,他终究没有收拢,只是由着云寂的脸颊擦过了指尖。
云寂那些丰稠的黑发在水中沉浮飞舞,看似千丝万缕纠缠着,最后却没有一丝一缕能够留在他的手里。
那让他魂牵梦萦的美丽的面容渐渐沉入暗处去了……他嘴中流淌出的鲜血一滴滴的融入了水中,氤氲开一片浓稠的颜色。
“再见。”他对着红色的水面,轻声地说:“云寂,你好好的……”
第195章
肩头一片剧烈的灼痛, 将晏海的心神全部从水中拉了回来。
他缓缓地转过头, 一滴粘稠的红色液体擦着他的脸颊落下。
有一种异常的烧灼感……晏海手撑着地往侧面翻了个身, 避开了接下去滴落的那些。
他退到台阶边缘,摸了摸自己的脸, 发现蜃衣果然已经被融开了。
木怀谨的脑袋看似已经重新连到了脖子上, 只余下一条明显的痕迹,但这些伤痕的边缘却渗出了粘稠的液体,又红又黄,瞧着十分恶心。
而且这些液体凡似乎能够溶解一切,木怀谨的衣服也已经化了大半,露出了底下的躯体。
穿着衣服的时候看不出来,但衣服下面的他极其怪异。
从胸口往下的部分,他的身体慢慢从寻常的r_ou_色过渡成一种诡异的绿色, 而且上面还有着奇怪的纹理。
就像是一棵树木……晏海垂下眼帘。
“下手……还真……狠。”像是被割断的脖子还没完全恢复, 木怀谨说话断断续续还带着气音:“我提的……明明是、是对你有利……你的命不要……”
他说这句话的时间里, 晏海吐了好几口紫黑的鲜血。
“你可能对我这个人不大了解,我不喜欢把自己的命交到别人的手里。”他用袖子擦了擦沾血的下颚, 对着木怀谨笑了一笑:“而且我信不过你和你背后的木家,我可不愿意变作第二个月凌寒。”
随着他的表情动作, 那些不知怎么变硬碎裂的蜃衣随着他的动作纷纷剥落了下来, 露出了他真正的容貌。
一半俊美若仙, 一半宛如恶鬼, 而且那道贯穿脸颊的旧伤旁, 那种青灰色正不断往四周扩散开去, 此刻几乎已经占据了他大半的脸颊。
“你说我前脚刚刚夸你聪明,你怎么一转眼就尽做糊涂事呢?”木怀谨上下左右动了一圈脑袋,看上去似乎已经彻底好了。“算了,只要你在我们手上,我也不愁拿不到靡常令。”
“靡常令……”晏海喃喃地重复着,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是一个极其重要的关键,这很有可能就是刚才木怀谨所说的,被藏在那颗珠子里的东西。
但是他的身体,却有些跟不上他的思绪了。
他此刻眼前发黑,几乎已经看不到东西。
木怀谨弯下腰,从他袖子里找出了那个小瓶。
“这可是好东西,对你可是有无穷的好处,就算是我们,也不是人人能够……反正你吃下去就知道了。”他拔掉了瓶塞,用手捏着晏海的下巴,就要把里面的东西往晏海嘴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