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岐世子因为自己曾经“诬陷”过这位陈州侯,对他十分愧疚,同时心里也很佩服这个人为了百姓可以不拘一格、不按常理行事的魄力,所以对他十分的好奇,便在比干将陈合送上显庆殿面圣这一天,难得地在纣皇离开寿仙宫时抱着长琴主动跟在了狗皇帝身后。
狗皇帝见他这样,知道他心中所想,也不将他点破,由着他进入显庆殿中装作琴师,为自己抚琴。
却是等到那陈合走进来,伯邑考见了这前任陈州侯矮矮胖胖的模样,不觉有些失望,又见他目光柔和微微透着一点呆板,又古怪起来,暗道这样的人如何能有那般魄力?
纣皇与伯邑考一般,也怀疑这陈合并没有那样的j-i,ng明魄力,又见他老实巴交的样子,便问他究竟是谁教他将所有百姓驱赶出州府到外地经商的。却是不想,这陈合不仅老实而且胆小,偏偏又很讲义气,他一直听说这纣皇是个十分残暴的人,现在又见他板着脸,隐隐有不高兴的样子,不由得心生畏惧,害怕他会派人将那个对陈州百姓有恩的大能人抓了来杀了,因此虽然害怕得双腿都发起抖来,依旧只是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向纣皇请罪,说这是他自己的主意,并没有人来教导。
纣皇见他这样,哪里还能看不出他在撒谎?本想虎起脸来吓唬吓唬他,却是忽然改变了主意,摸了下下巴,颇得趣味地将陈合上上下下地瞧了一遍,而后竟是点起头称赞起了陈合,说他很有本事,竟然能将陈州那样贫穷的地方经营得有声有色,实在是大商不可多得的人才。又说像他这样有才能的人绝对不能只放在陈州那种小地方埋没了,应该安排在朝歌谋一个官位好好为整个大商百姓谋福才是!
说罢他便将伯邑考召到身边,轻轻在他耳边问道:“邑考觉得陈州侯此人如何?”
伯邑考眼见纣皇一副暗怀鬼胎的模样,并不肯配合他,于是很诚恳地回他道:“臣子认为陈州侯仁义忠厚有余……智慧不足,实在不堪陛下那般看重。”
纣皇听了这话立即轻轻地捏了他的脸颊一下,笑道:“朕夸了那么多的人当然不是他,不过朕觉得或许用这小子远比直接用那人更加有趣些。”
伯邑考微微歪头想了一下,道:“陛下认为陈州侯入了朝歌,那人也会随之而来?”
“试试不就知道了,朕又不吃亏!”说罢这狗皇帝便笑眯眯地对那因为瞧见了狗皇帝调戏男人而脸红地低下头的陈州侯道:“朕实在爱惜卿的绝世才华,不如这样吧,自那不识相的老头子替朕看皇陵后,宰相一位就一直空闲着,没有人来做……干脆就让你做吧!”
伯邑考坐在纣皇身边,一听这话不由得一愣,张大了眼睛看向纣皇阳刚的侧脸,暗道这狗皇帝果然是人来疯,又在发癫了!只是不知那将陈合亲自送来得比干得了这消息会不会当场发飙,冲进后宫和狗皇帝拼命!
而那陈合更是惊吓得一下子扑到了地上,浑身抖成了一个筛子。他虽然愚笨,却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脑经连一般人都比不上,更不要说去做一国宰相了!此时陈合只觉得连商容那样又聪明又有名望的人都不能令这可怕的皇帝满意,最后被赶去了王陵,若是自己,岂不是做不到一日就要被推出午门杀头了?
何况暴君这么看重的根本不是自己,而是给自己出主意的大能人,自己若是不说清楚贪墨了大能人的功劳做了宰相大官,回去一定会被母亲骂死,那简直比被推出午门杀头还要可怕!
可怜陈合被暴君这么一戏弄要委他重任,心里非但半点幸运的感觉也没有,反而感受到一股大难临头的恐怖。他是被他母亲从小打到大的,最害怕的便是她手中一杆擀面木奉,因此哆哆嗦嗦地扑在地上,没一会儿就颤抖着声音要将大能人的名头报出来,求皇帝陛下收回成命,将宰相这样头一品的大官职收回,赐予真正有才能的大能人。
不料,他话才开口,嘴里刚刚蹦了一个字,那凶巴巴的坏皇帝突然y-in沉下脸,恶狠狠地瞪着他吓唬他道:“朕相信陈州侯是个十分老实的人,绝不会犯下欺君之罪,否则朕不仅要将你送去炮烙,还要将你的家人、朋友都抓来喂蛇,就连陈州百姓也要统统贬为奴隶,日也做工夜也做工,活到了三十五岁便都杀了,将骨头抽出来送去作坊制成骨碗骨筷,卖到市场上供人使用,叫他们生不如死、死不超生——陈合你肯定没有骗过朕吧?”
这陈合是听不懂“死不超生”这四个字的含义的,但是之前狗皇帝y-in测测说的那些话他却是听懂了,顿时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没一会儿就撑不住哭了出来,眼泪鼻涕流了一脸却是再不敢将真话说出来,只能一个劲地磕头向狗皇帝谢恩!
伯邑考见到陈合被吓成这样,叫人看了很是可怜,不由得叹气道:“陛下何苦如此吓唬他?让他说出那人名讳又有何不可?”
“你懂什么?”那狗皇帝却是靠在龙椅上,大咧咧地笑道,“这种能人隐士最喜欢装b,非要当政者哭着喊着求他出世才能显出身份,而朕最讨厌的一句话就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鱼也是有尊严的!”
竟然敢用陈合这么直的钩来钓朕,朕偏不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