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心里对玉离儿有情,韩堂轩心中琢磨着要使些什么手段从万空空手中把玉离儿救下来。韩堂轩虽然有金丹期的修为,但在幽州城中闭塞多年而不知道方外人,如果你认得季惊寒、妙真法师,他心里就生不起什么念头了。
但此刻他生了念头了,韩堂轩不善地打量着几个陌生人,藏在袖子下的手中悄悄握上了法器。然而他什么都来不及做,前一刻他的目光在打量别人,下一秒他的目光骤然升高,他看到玉离儿脸上震惊的神情,就连那个进门开始就一直冷着脸面无表情的剑修也露出了错愕的神情,他还看到门边上自己失去了头颅的身躯徒然倒下,以及白衣广袖的王一诺手中握着长刀的身影,刀刃上一缕阳光折射的星芒,刺得韩堂轩眼睛生疼。
王一诺一言不发就把人脑袋砍下来的行径吓坏了展风,无论如何这名叫韩堂轩的修士也有金丹期的修为,王一诺又是如何令人反应不及就把他脑袋砍下来?展风越发感到怪异。
万空空注意到王一诺虽然把人脑袋砍飞了,但是横截面整齐到连一丝血迹都没迸出来,实在诡异。她抛下玉离儿伸长胳膊接住了韩堂轩的脑袋,却见这个身首分离的脑袋保持着脑袋飞出去后的惊恐之状,待万空空把韩堂轩的脑袋端正,这颗脑袋还能哆哆嗦嗦地说话,“我死了么?”
一时之间室内噤若寒蝉,季惊寒的目光落在王一诺手上那柄雁翎刀上,世上灵宝法器功效不一,千千万万,他从未见过斩人而不死的刀。
万空空提着韩堂轩的脑袋想了想,“生机仍在,算不得死了吧。”她回头看王一诺寻求答案。王一诺嘴角带着一抹浅浅的笑意,一如她表现给人的文雅之态,胳膊一甩,手中长刀雪刃划过一道残影给人一种刀锋很利的感官。
王一诺对玉离儿说,“被我的刀割下头颅不会死,甚至有再造之能。你若不招,我就割下你的脑袋按在这具身体上。”手中刀尖斜指向倒在门边的无头男尸,“让你下半辈子做个男人。”
万空空:“咦?”
这一句话简直比毒打玉离儿一顿更有效,玉离儿几近晕厥,直接招了,“我确实是玉小狐……”
韩堂轩虽然身首分离,但并未死去,他的脑袋活动如旧,目能视耳能听,口能言,听闻“玉离儿”说自己叫玉小狐,他喃喃道,“这…玉娘莫不是你在骗我,我们相识几十年,何曾听你说起过玉小狐,你是玉离儿啊。”
玉小狐幽幽地瞅了韩堂轩一眼,缓缓说来,“我本是天妖宗弟子玉小狐,几十年前被逐出师门,此后四处漂泊。”
她讲到被逐出师门后四处漂泊,遇到了天道门大能修士青云道尊,这青云道尊极爱美色,且男女不忌,修炼的功法更是需要借助鼎炉采补。玉小狐不甘于与青云道尊为伍,却受制于他,不得已四处寻找鼎炉交于青云道尊,以求青云道尊放过她。如此,就有了修真各界修士频频失踪。
说到这里妙真大师手中捻着一串玄色佛珠,干净的手指慢慢拨弄着,佛珠在他手中日积月累染上了佛光,看起来色泽浑厚而温润,亦如这个和尚给人的印象。
他问道,“既然是为鼎炉,又为何杀人夺丹?”
妙真大师记起鬼城之中乍然见万空空一剑刺穿紫衣女尸苏木,误以为她滥杀无辜之事。后得知苏木的金丹被夺,分毫缕析,仿佛有偌大阴谋隐藏。
为什么要杀人夺丹?玉小狐整个人的精气神仿佛垮下,她麻木地开口,“我妹妹离儿资质不高,修为再无精进,只是苦熬寿元罢了。青云道尊交给我们姐妹一部秘法,可取他人修为……鬼城之中那名为苏木的女修本被我抓去给青云道尊做鼎炉,青云道尊采补一番之后便厌弃了,于是我夺走了她的金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