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安道,“驸马——我还有一事……”
罗闻佩听到他的声音转过身来,随手将原先那幅画搁在桌子上,“嗯?”
百里安将那幅画递出来,“驸马能不能,按上印鉴?”
罗闻佩看百里安又回来,是为了这件事,他问也不问百里安是要做什么,从柜子里取了印鉴出来,盖在那画的下面,“六皇子还有什么要求,一并说了就是。”
“没事了没事了,麻烦驸马了。”百里安拿了画,就退出去了。
罗闻佩看他走了,才摇首一笑,将印鉴又收了回去。
百里安回了房里,便喜不自禁的将画摆在桌上欣赏,但一张纸实在是容易破损,需要人装裱,百里安又不好出去,只能将院子里唯一伺候的白苓叫了过来。
白苓已经几日没有见到百里安了,许是上一次的呵斥有了作用,白苓倒是再没有什么越矩的举动了,被百里安唤到房中来,也一直垂着头。
“你帮我找人,将这幅画装裱一下。”百里安和白苓也没有什么要说的话,就将画递给了他。
白苓将画双手接了过来,“是。”
百里安想了一下,还是道,“用最好的画轴,最好的丝绢。”
白苓应下了。
百里安正在想自己用什么样的借口混出驸马府,就见那白苓还站在屋子里,他一抬头,白苓就垂下视线。
百里安有些不自在,微一蹙眉,“你出去吧,把事情快些给我办好。”
白苓听到百里安这一声,才转身退出去。
百里安看他走了,心里那不自在才淡去一些。
百里安在房中坐着,外面天色渐暗的时候,听到了敲门声,他以为是白苓将事情办好了,开门一看,门口站的竟是何朝炎。
“是你?”百里安站在门口。
何朝炎有些紧张的看着百里安,“安安——”
从前在宫里的时候,这何朝炎还一口一个六皇子,出来了怎么叫的比柳青芜还亲昵了,“你来干什么?”
“我……”因为几日前的事,何朝炎在百里安面前愈发温顺了,“我给你买了吃的,你现在不在宫里,我就送到这来了。”这几天他是过的一点也不好,从前学的兵痞那一套,在别人面前没什么,但在百里安面前,他就半点也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是那个模样的。但y-in差阳错,还是叫百里安撞上了,他心里忐忑的要命,但这么一直拖下去不见百里安,他又做不到,今日过来,还是在院墙外徘徊了几个时辰才鼓起的勇气。
百里安看何朝炎从怀里掏出一包蜜饯来,那应当是青梅酿的,还有一些甜甜的酒香。
“我送完就走的。”何朝炎看百里安不接,心里就有些急了,“你尝一尝,特别甜。”
百里安倒不是反感何朝炎表里不一,何朝炎那点口头功夫,还不及他的一星半点,只是上回那何朝炎将他从床榻下拖出来,这记忆深刻的想忘也忘不掉。
何朝炎整个人都怏怏的。
百里安想这也是老相识,上一回他也确实不是故意的,就伸手将那包蜜饯接了过来。
何朝炎又一下因他这个动作有了些j-i,ng神,“以前你就特别喜欢吃甜甜的莲子糕,这个也是甜的。你看看哪个更好吃。”
百里安拿了一颗送到嘴里,而后看着何朝炎还是眼巴巴的望着他,就道,“好吃。”
何朝炎还想说什么,但又觉的百里安这样冷淡是不愿意见他,就道,“那我明天……”明天两个字刚一出口,他又怕百里安拒绝,就改口道,“过几天,再来看你。”说完,何朝炎就转身走到院墙那里去了。
秋千几日没有人坐,在黑暗里都有些孤零零的,更别说何朝炎那一个垂头丧气的背影了。
百里安想自己在宫里,何朝炎也不嫌他冷宫皇子的身份,时常带东西来给他吃,出了宫,也没有挟着这个秘密要他如何如何,已经算是待他极好了,“那个……”
走到院墙旁的何朝炎一下又跑了回来,一双映了烛火的眼睛星子一般,“怎么了?”
“谢谢啊。”吃人嘴短啊,能怎么样,当然是选择原谅他啦。
何朝炎听百里安这一声谢谢,刚翘起的嘴唇又抿直了,“我不喜欢你跟我说谢谢。”
百里安一下又想赶他走了。
何朝炎对百里安态度变化明显感觉的出来,他趁机道,“你如果喜欢吃的话,下回我再带些天香楼里的酒酿丸子过来——以前就想带给你吃,只是那丸子冷了,就不好吃了。”
百里安对口腹之欲看的挺淡的,但他听何朝炎的话,就觉得自己下一回出去就有了借口。
“那你带我去吃吧。”和罗闻佩出去,要穿女子襦裙,他打死都不会再出去第二回 ,何朝炎不一样,他是将军之子,这样自己两边都能糊弄,到时候只要出去了摆脱掉何朝炎,回来时,对罗闻佩再将事情推到何朝炎头上。
哎呀,一举两得!
何朝炎被这喜讯砸的头一懵,“好,好。”
百里安想的也挺美,脸上也忍不住露出几分笑意来。
何朝炎看见百里安笑了,自己也傻笑起来,“外面还有好多好多吃的呢,只要你想,我什么时候都可以陪你去。”
“嗯。”很快就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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