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上的两个人一时间脸色有些发白,但是醉仙楼门口不知何时又聚起了一批人,多是青纱蒙面,只露出一双目光如电的眼睛,似乎早已将此处包围。
火云和尚红黑的脸忽然变白了不少,被陆离请到隔壁桌子上。
余中也被亲卫队瞩目着坐到了唐王身边,两只眼睛快将地板盯出了窟窿,身体蜷曲起来缩着。
段青不声不响站到罗笙一旁,双眼紧紧盯住火云和尚,那边陆离虽然收了剑,目光却比铁剑更为锐利,段小楼坐在桌子上浑身不自在,感觉众人的眼光都要把自己烧出几个窟窿出来,只有罗笙还在微笑。
对着火云一拱手道,“久闻大师法号,晚辈拜见禅师。”
“殿下……客气了。”火云和尚面色恢复成了红黑色,合十行礼准备来说是变得更沉了,红得发紫,紫得像黑,沉沉一副死相。
这边罗笙却是转头看着余中,余中直接双膝跪地叩首道,“草民余中拜见唐王殿下。”
“起来吧。”罗笙拉长了语音,幽幽一声似是叹息,合拢扇子一指自己旁边的空位就道,“你且坐下吧,你父亲余年一直以来行善积德,为临安百姓做了不少实事,没想到余公子行事竟与令尊背道而驰。”
余中的鬓发已被打s-hi,汗珠从额头滚落,却也不敢伸手去擦,只是佝偻着腰肢,低着头,兢兢战战地坐着听训。
第31章
瞧着余中弯折腰背脸都快埋到了桌子上,罗笙手指搭着折扇,慢慢打开来,眼睛不再看向余中,只道,“想来也是余公子年少无知,一时冲动下妄行,却也不该本王来说。”
唉?这是什么意思?就这么简单放过了?
段小楼正疑惑着,就看到罗笙回头,对陆离低声吩咐了几句,随机看向火云和尚道,“真巧,火云大师既然在此,不如就由火云大师来说一下禅道,让余公子体会一下佛法宽容厚德,往后行事,也不要如此冲动,本王也聆听一下火云大师的上乘佛法。”
这下余中松了一口气,火云的脸却更黑了,几乎没了r_ou_色,段小楼甚至看到他嘴角抽了抽。
“怎么,莫不是大师嫌弃这里简陋,需要另外建一座法坛才肯讲经?”罗笙眯起了眼睛,笑呵呵得看着火云。
“这倒不是,只不过不知殿下想听什么经法……”
“噢,大师莫要误会了,今日讲经,主要是说给余公子来听的,您看余公子若要修身养性,应当研习何种心法?”
“余公子年少轻狂,乃是心性修为不足,理当聆听《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所谓空不异色色不异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从前有个一个地主……”
火云大师开始还有些尴尬,后面将其佛法来渐入佳境,面色正常了许多,扬手说起佛经里的故事,几乎是唾沫横飞满目深情,听得段小楼趴在罗笙怀里笑得浑身发抖,一边努力憋着笑一边看向罗笙,却见对方满目淡然,嘴角微微牵起,似有几分笑意,面容平静,仿佛沐浴在佛光普照之下,满心虔诚,段小楼简直要怀疑在自己身上捏来捏去的那只手是不是她的。
唐王向来耐性奇佳,一坐四五个时辰都稳稳当当,安安静静面带微笑要听大师宣扬佛法,对方只能一刻不停地说。
那边火云大师声泪俱下的说着佛法,这边余中听得连连点头,汗水和泪水糊成一边,不停用袖子擦着,濡s-hi一片绸布,余家的人站在楼下,上也不敢上,退也不敢退。
段小楼瞧着眼前这处好戏,笑憋笑憋得满脸通红,眼睛都浸出了泪水,罗笙伸手给她擦着泪水道,“果真是佛法无边,感人肺腑。”
段小楼只想问一句:你到底是怎么做到面带微笑听他们说这些瞎话演这出大戏的?
这边主座上却是面带微笑,口角含笑,看着火云大师的眼神里竟然有几分崇拜之情。闹得火云大师几度停下来,结果一看唐王的表情又立刻挥舞起手来继续宣扬佛法,余中从头到尾低着头,偶尔抬眼看到唐王又立刻低下去,段小楼觉得他迟早脖子要断。
这种情况一直到余年匆匆赶来,几乎是爬上楼梯,对着唐王就跪地磕头,“殿下恕罪,都怪小人教导无方,冲撞了王爷,还望王爷高抬贵手,饶了小儿,日后草民一定好生教导,再不让他胡作非为……”
余年一来,火云也停了宣扬佛法,一双眼睛露出凶色,却又立刻收拢起来,双手合十站到一旁,念一声“阿弥陀佛”。
“余公子不必如此客气,我想少公子听了火云大师讲授佛法,一定大有裨益,日后行事,定会有所改善。”罗笙说话时,两眼紧盯余年,余年微微佝偻着脊背,却依然站得稳稳的,再三与唐王保证,日后余中行事定然向善。
这边余年带着余中和一群家丁退下,临走朝火云大师看了一眼,却是什么话也没说,直接转身领着自家孩子走了,徒留火云大师欲语还休,伸出来的手不知作何姿势。
这边有女子捧茶上来,罗笙接过,揭开茶盖一指让人也给火云大师上茶,段小楼却是看着那捧茶人吃惊,这分明是天龙帮的三龙头之一,沈霁云!怎么会出现在醉仙楼打扮成婢女模样?
那边沈霁云却是盈盈一点头,转身从小厮举着的托盘里取出茶盏,双手捧着递到火云和尚跟前,连段小楼都能看出火云和尚两眼放光的盯着沈霁云,沈霁云安安静静退到了一旁,对着露骨的目光什么都不说。
“火云大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