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至晖即刻向魏氏的董事长办公室拨了电话,往前是魏永禄的办公室里现在是魏佳容在坐镇。提醒他们, 魏佳辰此刻就是一头没有理性的恶狼, 在他做出一些不可控制的事情之前, 魏佳容这个做哥哥的,最好帮他控制一下。
之前那一个亿亏损的投资还历历在目,魏佳容不敢跟陆至晖硬抗, 怕将人惹恼后又给公司带来什么麻烦, 只说会严加看管,暂且把人敷衍着,挂断电话之后, 才应付似的派人去找。
魏佳辰虽然是属兔子的,但也是会咬人的兔子。他在宣读遗嘱的当天就把消息放了出去,现在业内的人都知道魏佳容狼子野心,连亲生爷爷和弟弟都要算计,往后别说公司,恐怕他这个人的名字都是“此路不通”的标志,很难有人肯跟他合作。
说实话,魏佳辰很少一个人去策划东西,以前都是魏永禄带着他做的,包括绑架白彦的那次。但一回生,二回熟,他长期跟着魏永禄有样学样,现在上手的居然很快。
尤其是,在听到魏佳容为公司忙得焦头烂额之后,钟韶遇又从吴岐那儿拿到了录音笔。
吴岐这个人一向严谨又细心,他拿到录音笔之后还查找了一些网上曝出的资料,并且把目前已知的证据做了一个推论,推测白孟华被陷害的可能性很大。
魏佳辰一页一页地翻看报告,又重复地听那段录音。随后,做了一个把他的人生扭转到另一个局面的决定。
“韶遇,你先把东西收起来,等我下午拍完戏。晚上,我们就可以拿到钱了。”
吴岐伤得不重,只是在扭打的过程中不敌钟韶遇,除了身上的那些青紫,额头和嘴角也破了口子。
“老板,录音笔和文件都弄丢了,对不起。”
吴岐的白衬衣上滴了几滴血,头发也乱蓬蓬地拢在脑后,护士帮他包扎好额头之后,正在清理手背上的小伤口。
“不是你的错,我也没想到魏佳辰这次会对你下手。”陆至晖站在病床边,表情深沉,“这几天你先放个假,我会让艾衡派两个人过来守着,你安心养伤。”
白彦也跟着陆至晖一同来探望他,说实话,刚得知白孟华可能被冤枉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是乱的。他扶着栏杆在楼顶站了许久,垂着眼皮,一动不动地盯着下面车水马龙的街道。马路是有变化的,从六点的时候开始亮灯,各种颜色的灯光在道路上川流不息,到十一点,行人渐渐少了,车也少了。再到凌晨两点,路上只偶尔穿过一辆车。只剩高高的明亮的路灯,一直孤独地照明。
他想,人生其实跟街道一样,总有繁花似锦,也总有年岁渐长,瘦削凋敝。
现在只是发现了一个可疑的点,推翻白孟华的罪行好像不怎么现实。但,真相,是要足够阐述每一个疑点。二十年前公布的定论没能解释好,说明,那还不是最后的真相。
他很乱,他一方面很恨白孟华,一方面又觉得,如果最后真相是假,那自己才是最应该被恨的那个人。
而白孟华却在这个时候不见了。网上并没有进一步公开他的消息,这说明他并没有被人控制,否则,他们会挖出他更多的秘密,甚至让他控诉“亲生儿子不想赡养他”,继续把自己拖下水。这消息不好不坏,一方面,白孟华现在比较自由,而且知道自己醉酒的视频已经让白彦陷进舆论,说不定会生出一点点的愧疚和不安,之后会配合澄清。但另一方面,他现在一下子消失在a市,毫无线索,毫无消息,找起来完全是大海捞针。如果最后翻案,肯定需要他出面再串供词,回忆当年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