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碰!”两支利箭从窗棂的缝隙里穿了进来,穿进了两名军士的咽喉。
中箭的两名军士,连叫喊都没发出一声,扑通地跌倒在地。
“怎么回事?”牙将大惊。
这时,外面一下子想起了马蹄声,叫喊声。宁静的清晨,顿时陷入地狱,成了一片杀戮的战场。
“有人偷袭!”杂乱中,有人在大声叫喊。
“走!去看看!”牙将来不及披挂,拿了兵器,就带着军士们夺门而出。
屋内,只剩下穆桂英一个人,仍被吊在空中。她并没有感到庆幸,活着对她来说,也是一种沉重的负担。“难道……是交趾人又杀回来了?”
一想到交趾人,穆桂英就是浑身打颤。在宾州,和李常杰的会面,她得罪了交趾人。但是她却没料到,报应会那么快降临在她的身上,竟然阴差阳错的落在了他们手里。而对于她的傲慢,交趾人毫不手软,代价是令她恐惧和颤栗的。
屋外的喊杀声益发惨烈。没有统一调度的陌刀兵,是一盘散沙。这也正是这个兵种最大的缺陷,沉重的陌刀在兵荒马乱之中,只会成为一种累赘。穆桂英几乎不用看到那杀戮的场景,便已预知李贵等人的败亡。
南兵、交趾兵,甚至是宋兵,穆桂英无论落在谁的手里,都不会有好下场。
交战足足持续了两个时辰,喊杀声才渐渐少了下去。
穆桂英早已被吊得手脚发麻。她想沿着那根吊在她手上的链子,一点一点往上爬,直到翻上屋梁,这样她就有办法挣脱束缚。可是戴在她手上的是枷锁,不像手铐,尚有活动空间。枷锁让她的双手几乎无法完全交叉上爬的动作。尝试了几次,皆以失败告终。
忽然,屋门被打开了,一个干瘦的老者进了屋里。
穆桂英见到此人,浑身不由一凉。落在这个人的手里,和落在交趾人的手里,并无两样。她不由脱口叫了出来:“黄师宓……”
“哈哈!穆桂英,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老夫走遍了整个广南,不料却在这里又遇见你了,真是天助我也!”黄师宓见到穆桂英,得意地大笑。
他见到穆桂英的样子,又望了一眼她身下的那柄短枪和倒在血泊里的两名宋军士兵,又道:“看来,老夫并没有晚来一步啊!还是老夫救了你一命呢!”
几名僮兵上前,将短枪拔掉,又把穆桂英放了下来,只是她手上的枷锁,始终没解开。
黄师宓押着穆桂英出了屋子,屋前跪着一排人,其中便有李贵和牙将。看样子,他们已被黄师宓俘虏了。
黄师宓走到他们跟前,道:“你们真是好大胆子,连自己的元帅都不放过!”
李贵和那牙将闻言,惊讶地抬起头。李贵道:“你说什么?她,她真是穆桂英?”
“有眼不识泰山!亏得老夫早到一步,若不然死在你们手里,真算了枉死了!”
黄师宓道。
李贵后悔不迭,当时若是救下穆桂英,断然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只不过,他后悔已是晚了,身后的刽子手早已举起了鬼头刀,一刀枭掉了他的脑袋。
“虽然绕了一大圈,但老夫这次出邕州,也算是没有白跑一趟!”黄师宓扭过头,对穆桂英道。
穆桂英心中已是绝望至极。从拦马关被石鉴救出,辗转奔波,最后竟又在这钦州海边,被黄师宓俘获。“天要亡我,奈何?”穆桂英悲叹道。
黄师宓却一脸兴奋,吩咐道:“押上穆桂英,继续往昆仑关开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