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开玩笑地调侃,却意外地发现谢时冶红了眼圈。
傅煦皱眉,严肃起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谢时冶闭上眼睛摇了摇头,那点水润在睁开眼时就不见了。找不到线索,傅煦便下意识拿出手机,看谢时冶给自己发了什么。
他快速地微信上的信息,又打量谢时冶身上背的包,脚上穿的鞋,手里捏的口罩和脑袋戴的帽子。
福至心灵的,傅煦问他:“你刚刚突然开门,是打算去哪?”
谢时冶没有隐瞒,只垂下眼皮,低声道:“去找你,我以为你在生我气。”
这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傅煦揉了下谢时冶的脑袋:“不就是没回消息,我气量有这么小吗?”
他也没说谢时冶做得很对,只道:“下次别这样,我很担心你。”
阳阳发来的照片是傅煦决定过来的原因,照片里的谢时冶闭眼卧在床里,脸颊一片潮红,医生正往他手背里c-h-a针。
第二张便是谢时冶扶着点滴坐在沙发上开会,因为睡了一阵,脸上由于高温所烧出来的绯红已经消失不见,唇色苍白,眉眼憔悴。
阳阳本来就有拍摄谢时冶日常的习惯,见陈风问了许多,便直接发了照片过来,一张照片敌过千言万语,谢时冶r_ou_眼可见的状态不好。
傅煦想到昨日通话,从视频改成音频,想来是谢时冶并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生病模样,跟他撒娇的话大半也是真的,只是最后仗着他不在身边,说了句骗你的。
这句骗你,才是真正的骗人。
傅煦买好机票时,陈风在旁边是一脸你疯了的表情。傅煦没有理会他,直到千里迢迢,将前日才进行亲密接触的恋人拥入怀中,那些不安定的感觉,尽数归无,他知道他这趟飞的值得。
谢时冶还没在傅煦怀里待够,门就被敲响了。陈风将一个塑料袋提了进来,递给傅煦。
里面装着面条和蔬菜火腿,一些调味料。这是傅煦来的路上,吩咐陈风先叫的外卖。才到,陈风下去拿到手后,第一时间送了过来。
谢时冶愣愣地看着傅煦提着那袋东西,走到套间的厨房里。
半开放式的设计,巨大的岛台,傅煦脱去外套,挽起袖子,将袋子里的东西一件件取出来,动作简单,就像刚才摘下自己的帽子和眼镜时,那样让人心动。
谢时冶坐到了岛台边的高脚凳上:“你怎么知道这里有厨房?”
傅煦拧开了水龙头,洗锅冲菜,在这种平凡的声音里,对他道:“阳阳说的。”他将菜拎起来甩了两下,沥干水:“你不是想吃面吗?”
谢时冶实在受不住,他咬住唇低下头,将濒临失控的眼泪忍了回去,喃喃道:“你怎么总是这样……”
当年就是这样,在不经意间让他丢了初恋,多年之后,又让他知道了爱情可以这样简单。
水声太大,谢时冶声音又太小,傅煦没有听见,对他而言只是简单的一件事,就像当年给谢时冶煮的那碗长寿面。
他不认为这有多大不了,却从不知这在谢时冶心里引起多大震动。
谢时冶从椅子上滑了下去,走到傅煦身后将人腰身抱住,脸使劲在背心上蹭弄:“千里迢迢过来就给我煮碗面?”
傅煦在说话,背腔在震动,缠得他脸颊发麻:“是啊,特意过来给你煮面,谢先生感动吗?”
“谢先生很感动,要是傅老师愿意给他一个吻,那就更完美了。”谢时冶松开了手,傅煦转过身来,快狠准地含住了他的嘴唇,接了个缠绵的吻。
吻到后来,谢时冶才想起自己是带病之身,容易传染,赶紧推开了傅煦的肩膀,还不放心,跑去给傅煦冲了包感冒冲剂,以防万一。
傅煦开始还不愿意喝:“听说传染给别人,自己能好得更快。”
“胡说八道,快点喝,生病太难受了,我不想你难受。”谢时冶举着杯子道。
傅煦定定地看着他,接过杯子一饮而尽,继而凑到谢时冶唇边,不顾他的阻拦落了个带了点甜涩药味的亲吻。
谢时冶本来很讨厌感冒冲剂的味道,却在这一刻觉得这股味道没有原来的那么讨厌了。
傅煦笑眯眯,说了个他们谁都知道的秘密:“你果然很喜欢我。”
一碗面在半个小时后出炉,热腾腾的,没有j-i蛋,傅煦说发烧过后不能吃j-i蛋,但给他下了好几片火腿和大白菜。
谢时冶吃了一口,其实谢时冶早就不记得当年傅煦给他煮的面是什么味道了。那时候他太难受了,忍着泪囫囵吃完的一碗面,根本尝不出甜咸。
可这不妨碍谢时冶爱上傅煦。
傅煦坐在他对面,不是很自信道:“味道好吗?很久没下过厨了。”
谢时冶夹了块白菜:“多久没下过。”
“很久很久,大学以后就没有了,你确定好吃?”傅煦不是很自信。
谢时冶却笑了,用力点头:“好吃,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面了。”
吃过面,他与傅煦相处的时间,便只剩下一个半小时。谢时冶将筷子放下,饮了半杯水,用一种平常的语气,将事情问了出来:“前天在片场,钟导跟我说《出世》是你最后一部戏,是真的吗?”
傅煦本来在给他倒水,听到这话,动作一顿,半天没有继续,直到水漫出杯口,这才将水壶立起。
水迅速地从餐桌上淌了出去,滴滴落在地上,砸在二人的寂静里,那样的响。
谢时冶不敢抬头,不敢看他,他掌心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