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论如何,他是不会一直待在家里的,因为在远方还有心爱的人再等他回去。
“你在说什么, 你就这么对我和你爸吗?我们养你这么大,难道还会害你不成?”
冯玉捂着胸口哎呦呦的叫了起来,她越说嗓音越大,最后一脚踢翻椅子在地上趴着不起来了。
“我这是作孽啊!生了个冤家啊!掏心掏肺地对你你就这么报答我们,你爸爸还躺在床上呢你这个没良心的——”
老式的筒子楼隔音不怎么好,冯玉这么一闹,外面的响动便也大了起来,似乎有不少邻居都在听热闹。
谷穆又烦又气,又不知道要如何对付冯玉。按照他以前还在家时候的经历,试图拉她起来或者劝解什么的都是没用的,除非他低头,不然对方决不罢休。
以前的谷穆年纪小,世界里作为大人的父母就是权威,身为支柱的家人这般撒泼叫骂甚至还有殴打,无一不给他留下了心理y-in影。
这样的经历,让他即使已经长大成人、不管体格还是力气都比冯玉强壮,但仍旧提不起和他们正面较量的勇气。
谷穆绕过冯玉,走到玄关处的衣帽架上拿下他的外套。
“我今天先出去住,明天我来带爸去医院。”他一边烦躁地说着一边穿上了衣服,双手自然地c-h-a入兜中,愣了一下。
他的钱夹不见了。
谷穆拧起眉,看向冯玉:“妈,你把我钱夹藏起来了?”
“我怎么知道!你现在又要走,你又要抛下我们老父老母,我真的没法活了——”
“妈,你要是藏起来了就把东西还给我。”
“我都说了我不知道了!”
谷穆盯着冯玉看了一阵,在对方蛮不讲理的目光中败下阵来。他抿了抿唇说:“那我自己去找。”
他们家的房子构造是标准的两室一厅一卫一厨房,主卧可以排除,他的房间估计冯玉也不会把东西藏在那,那剩下的只有厨房和卫生间。
谷穆先去卫生间翻找了水箱热水器上方还有水池下面的储物柜,一般来说洗手间能藏东西的地方也就这么一点——再高难的地点凭他母亲的能力也办不到。所寻无果后,他冷着脸地直奔厨房。
“你给我站住!你找什么找!”冯玉麻溜地从地上起身,蛮横地扯住了谷穆的胳膊,“你就非要气死我是不是!哪有你这样当儿子的,不听父母话就算了,明明回家了还要出去住——传出去你让邻居怎么想?”
“那你把钱夹还我。”谷穆说,“我可以今晚先留下,但我不希望再听你说那些话。”
冯玉的脸皮抽了抽:“行,妈不说了!但东西我明天再还你。”
“为什么?”
“不然你拿了钱就走了怎么办!”
谷穆想说什么却又有气无力,只是摆了摆手,失去了和她继续说话的yù_wàng。
晚上,谷穆躺在他房间的床上,翻来覆去盯着天花板睡不着。临近凌晨三点的时候,才强迫着勉强睡了一会。
但没过去多长时间,又被冯玉咣咣砸响的房门给吵了起来。
“快起床,赶紧把你自己收拾一下!”
谷穆撑着j-i,ng神看了一眼床上的挂钟:“才六点,这么早就去医院?不会开门吧。”
“那也早点起来!年轻人天天在床上赖床像什么样子!”冯玉数落道,“还有,你今天换件衣服,我之前给你买的衣服,特好看你快换上。”
说完,冯玉又风风火火地离开了房间,去厨房弄早饭了。
谷穆看了眼放在床头的衣服,是一件红色的休闲衫和一条紧身牛仔裤。他并不喜欢这样太过鲜艳或者紧身的搭配,所以拿在手里比划了半天,他还是穿了他来之前的那套宽松体恤。
走出房间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出来的时候和正往外端盘子的冯玉撞见,她看了一眼谷穆,立刻叫嚷起来:“我让你穿的衣服呢,你怎么没穿?”
“我觉得去医院不用穿那么好。”
“不行,你快去换上——”
冯玉话说到一半,有人按响了外面的门铃。她一愣之后白了谷穆一眼,就匆匆放下盘子去开门。
门一打开,就听见冯玉带着笑的在跟人说话:“哎呦,你们可算来了,来得挺早啊。”
“大日子,哪能迟到呢。”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乌梅,还不赶紧叫冯姨。”
“冯姨好。”
“好好好,这孩子真懂事——快进,快进来!”
冯玉领着一对母女走进客厅。那位母亲看上去和冯玉一般年纪,谷穆不认识对方。而那位女儿则二十岁上下,虽然年轻却画着一脸浓妆,红唇黑眉长睫毛,有着不符合年纪的老成姿态。
谷穆一看这架势那还有什么不懂的,顿时就想逃回房间去。
他深吸一口气,问冯玉:“今天到底还带不带爸去医院?”
“去什么医院,等明天再去也一样的。先来跟你王婶她们打个招呼!”
冯玉不由分说地就拉着谷穆推到沙发边上,然后按着他肩膀强迫他坐下。对面的王婶看着他笑呵呵地说:“这就是你们家儿子?看上去倒是挺清秀,是个本分人。”
“哪里哪里,你们家乌梅也是漂亮,我们家这小子还算是撞大运了。”
说着,冯玉低头训斥了谷穆一句:“你怎么这么木讷,连叫个人都慢吞吞的!”
谷穆抬起头,对着那个王婶和乌梅直截了当地说道:“王婶,我有句话必须明说。我不知道我妈跟你们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