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是因为他知道……”孔衍庭的脸突然红了一下。
“咳!反正,越璨他对你真的是好到不能再好,感天动地,人神共愤了!你就算是铁石心肠,一点也不感动,也不能恩将仇报啊!”
“还有你喜欢的那辆桃红色跑车,也是他送的吧。”叶婴明白了。
“是呀!他知道我喜欢桃红色!”孔衍庭兴奋地说,“他还答应送我一只桃红色的游艇!”
抱着靠枕,叶婴淡淡一笑:“他可真贴心,知道你喜欢什么。”
“那当然!当年在意大利,我和他是同学,他一开始看我不顺眼,我也看他……”孔衍庭兴奋激动地滔滔不绝,从他和越璨的相识、相恶、相交,到肝胆相照,到点点滴滴,他眉飞色舞、手舞足蹈讲得满脸如春风桃花,直到发现叶婴已昏昏欲睡。
“叶婴!”
孔衍庭怒得板起脸,瞪着她说:“我没有跟你开玩笑!在越璨那家伙的心里,你是无比重要的存在。他对你的感情那么深,他对你付出那么多,你要珍惜他!要珍惜他啊!”珍惜他……
叶婴默默看向孔衍庭,将靠枕留在沙发上,说:“累了,我去睡觉。”
她砰的一声将卧室的门关上!
背靠着房门,她身心俱疲地合上眼睛,满心满脑混乱不堪。
久久,她长长深吸一口气,让自己不去想那么多。走到床边,她发现打扫卫生的保姆阿姨将她踢入床底的墨绿色画夹找了出来,放在床头柜上。她静默地看着画夹上那朵银色的蔷薇花,那上面应该落满了灰尘才对,可是仿佛被清理过,干干净净,一尘不染,银色的蔷薇花在灯光下闪着微微的光芒,就像落雪过后夜空中的星芒。
啪!
她将烙刻着蔷薇花的画夹反扣过去。
是的。
她冷冷地想。
孔衍庭说的没错。
谢华菱说的没错。
森明美说的也没错。
她就是一个无情无义、铁石心肠、居心叵测的女人。她要的既不是过去,也不是未来,她要的就只是现在!她要的,就只是她早已选择好的这条路!
逼着自己静下来,叶婴抓起笔,在空白的图纸上画出黑色的线条。线条凌厉,图纸上勾勒出女王般模样的模特,冷傲又倔强,身上的华裳犹如她的战袍。而这时的森明美发现,自己竟是完全不明白叶婴在想什么!用卑鄙的手段得到了谢氏集团的控制权,她以为叶婴会耀武扬威,会得意张狂不可一世,可是叶婴居然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而且对谢氏的运营完全不管不问,任由谢氏的股价像跳水一样往下跌。
她还以为,掌握了谢氏集团,又将她从谢氏解职赶出来,叶婴会赶尽杀绝,c,ao纵亚洲高级女装大赛组委会,剥夺她进入最终决赛的资格。
可是叶婴就好像忘记了这件事情。时间一天天过去,决赛的日期一天天逼近,森明美越来越焦躁,折断了无数支笔,撕掉无数张图稿,一夜一夜地熬着,可她完全设计不出来任何东西!
在中国区决赛中,连衣裤的设计大出风头,被盛赞具有革命x_i,ng,火速在全球时尚圈走红。可是,森明美觉得它丑死了,简直丑毙了!她无法忍受再去看它一眼,更别说要像所有人期望的那样,在上次设计稿的基础上继续深入,推出新的一系列连衣裤高级女装。
有时候,她甚至希望叶婴真的剥夺掉她继续比赛的机会。
她无法再承受这样的折磨!
如同困兽一般,她设计不出来,她超越不了,她也无法再拿到叶婴新的设计稿,摆在她面前的只有死路一条!可是,让她主动去退赛,让她承认抄袭,让她眼看着叶婴站上光芒万丈的t台接受铺天盖地的掌声,那又比让她死还困难!
“这是一个诡计……”
满屋凌乱的纸团,森明美颤抖着,突然深深地明白了叶婴的恶毒。她呆滞地望着蔡娜,眼神空洞地说:“……她知道我设计不出来,她知道我会输给她,她想要在决赛的时候再拿出来一组空前绝后的作品,打败我,当众扇我的耳光!她太狠毒了。她要我身败名裂,她要我再也翻不了身。”
“那你就争口气,设计一组比她出色的作品出来,不就行了?”蔡娜不耐烦地说。
“哪有那么容易!”
双唇颤抖,森明美对蔡娜说:“你以为设计出一组时装,就像画画一样简单吗?要美,要有新意,要有革命x_i,ng,要让人震撼,你以为只是埋头坐在桌前画,就可以画得出来吗?”她可以为裙子添加上更多的水钻和宝石,可以将裙尾加长一点或减少一点,她可以让裙子变得更华丽或是更简约,这些都是她可以做到的,但是她就算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具有全新的创意又无比美丽的设计!
“那她怎么想到的?”
对于时装设计,蔡娜完全是门外汉,她不耐烦地抓了抓头发,说:“不是说这些都需要灵感吗?要不然你去海边走走,去山上住几天,说不定灵感就有了。”
“哪有那么容易……”森明美绝望地说。
“哪有那么容易,哪有那么容易,你就只会说这句话吗?!”蔡娜觉得糟心极了,“叶婴怎么就那么容易!先是那个系带的裙子,叫什么‘拥抱’系列的,再是这次的连衣裤,她才当设计师多长时间,就能一次又一次有灵感,做出让人惊叹的设计,你怎么就不行?!”
听到蔡娜的话语里赤裸裸的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