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壡点点头,公孙矩又介绍道,“王上,这是车律,这小子鬼点子最多,读的书也是最多的。以后行军打仗,这小子做军师是没问题的。”
“臣车律见过王上。”
慕容壡点点头,问了几句,车律都一一作答了,看样确实是读过几年书的,可以做个谋士,将来若是时机好还可以往朝中走。
“这是顾名,这小子最小,才二十四岁,功夫好,是最有将才之风的,此番生擒巴王就是他只身一人完成的。”
“哦?”慕容壡一听这话来了兴头,“将军好身手,听说那巴王也是习得一身好武艺的,将军却是孤身入帐生擒了巴王,令战事速结,真是少年英雄啊。”
“王上过誉了。”顾名长有些的秀气,不像是常年从军的汉子,倒像哪家府里的小公子,不过眉星目剑的,很有神,皮肤麦黄,看样是在军营呆了不少时日了。
“将军从军多少年了?”
“回王上,臣十四岁入的伍,有十年了。”
“十四岁?”慕容壡皱了下眉,“孤记得十年前入伍的年纪该是十八吧?将军十四岁怎么会入伍呢?”
“回王上,臣是庄稼人,父亲和四个哥哥都战死了,臣若是不入伍,母亲便没有粮交税了,更莫说是填饱肚子了,所以臣才虚报了年纪跟着村里的同伴们一起入伍的。”顾名说的风轻云淡的,可是当时情况到底有多凶险才会需要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入伍为母亲减负呢?
“将军哪里人?”
“回王上,臣是会稽人。”
慕容壡听了这话心里便有了几分计较了,会稽是那公叔疾的封地,这么些年公叔疾在封地里鱼r_ou_百姓的事也没少干,秦国有律法:凡战时各地入伍人数不够的,由封地主缴纳税款便可,年末朝中会根据一定比例返还,为的就是保护未成年强迫入伍,而这公叔疾为了几个钱,看样子是弄了不少孩童来充数了,想到这里慕容壡心里便是一声冷笑,她当然知道这样的是基本上每个郡县封地都有发生,可偏偏现在公叔疾就闯在她手里了,不收拾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与你一同入伍的同乡呢?”
顾名顿了一下,道,“都阵亡了。”
慕容壡一怔,一下没反应过来,“都…阵亡了?”
顾名没有说话,慕容壡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公孙矩,张了张口,想说点什么,但是她又猛地一下想起了自己多年未见的父兄…时局战乱,哪个家庭还是完好无缺的呢?
“…孤知道了。”慕容壡心情有些沉重,对他们道,“你们先下去吧。”
“嗨!”
“嗨!”
“嗨!”
三人行过礼后便是向殿外走去,慕容壡又忽然想起了什么,道,“——顾将军留步。”
闻言,那叫顾名的青年便是回过了身,垂目折返,回到原地站定。
慕容壡向公孙矩细问了战场之事,公孙矩知无不言,言无不知,大抵一柱香后二人的谈话才算是结束,这是慕容壡才唤道站在一旁的顾名,“顾将军师从何处?”
顾名道,“回王上,臣是从公孙将军。”
“嗯?”慕容壡看向公孙矩,笑道,“爱卿得此高徒却不告知孤?”
公孙矩哈哈大笑,“臣这一把老骨头哪还当得了年轻人的师傅呢?不过是给了他几本书,让他自个学去了。”
慕容壡点点头,便也没多问,本身她的目的也不在此,于是她又问道,“顾将军可有成家?”
“回王上,臣、臣…尚未成家。”
“常言道,成家立业成家立业,将军一表人才,婚姻大事还是要抓紧啊。”慕容壡听了这话心里有些欢喜,心里过了一遍宗室的与顾名年纪相仿又尚未婚配的女子,心里有了一番计较,试探道,“还是说将军已有了心上之人?若是如此,孤可为将军指婚嘛。”
她说的倒是一副风轻云淡的,好似指婚这恩赐是随随便便就能给的样,倒是那顾名,听了这话后一张俏脸瞬间便红了个透,丝毫没有方才举止从容的模样,甚至还有了一丝慌张,“臣、臣……”
结结巴巴的,莫不是真有了心上人?
倒是一旁的公孙矩见状笑道,“王上莫打趣这小子了,他哪有什么心上人啊,见到姑娘就脸红结巴的,就这腼腆样,想娶媳妇——难啰!”
慕容壡听了倒是满意了,但也知不可多问,便转移了话题,问了几句当时生擒巴王的细节,顾名回答的有礼有节,不娇不燥,这下慕容壡心里就更加满意了,长长短短竟是同那二人说了快一个时辰,要不是还记挂着奏折没批完,她指不定还要说上段时间。也不怪她,严无为一走她这满肚子话没地说的,好不容易见着了个模相顺眼又谈的来的人,她当然就多说了两句了。
快到午时时慕容壡终于放了公孙疾与顾名回去,前脚两人刚走,后脚大宫女糖糖就端了碗药膳来了,许是心情好的缘故,这回慕容壡乖乖喝了药膳没有抱怨什么,完了还对糖糖吩咐道,“找人下去细查下这顾名,看看是个什么背景,有没有乱来什么的,是不是个真君子。”
糖糖应下了,“王上要许亲给顾将军?”
慕容壡“嗯”了一声,将碗放到桌上,背着手道,“二十又四便敢孤身入敌帐生擒巴王,我秦国多年不曾出过这般勇士了。”
“顾将军年轻有为,确是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
慕容壡想了一会,又道,“你说,将清河郡主许配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