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王上。”慕容器依言起身,垂手恭敬地站到了一旁候着。
“你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王都?”慕容壡批完了自己手上的折子后才问道站在一旁的慕容器。
“回王上:是3年4月间。”慕容器答道。
“一去四年有余,太子可怨过孤?”
慕容器有些诚惶诚恐,忙道,“器儿不敢。”
“不敢?”慕容壡冷笑了一声,看着慕容器低垂的双眼,“你连燕使都敢打死,你还有什么不敢的?嗯?”
闻言,慕容器“扑通”一声便朝着慕容壡跪下了,这一路归来她早已知道自己逃不开姑姑的责罚,只是真的面对的时候她又感到了害怕,“王上恕罪!”她俯身叩首道。
“恕罪?”慕容壡怒极反笑,“你还好意思让孤怒罪?”慕容壡将放在桌案上的前线战报丢到了慕容器的身上,低吼道,“你自己看看为了你这么个成气的东西我秦国折损了多少将士?!
——恕罪?你也好意思说!”
慕容器归都的前两日,正是燕齐中山三国合力攻秦,夺下昌平郡的时候,在这个当口里慕容器归都而来不受一番责罚的话她自己都不会相信。
“器儿知错…”慕容器跪得笔直,垂着脑袋对慕容壡道。
“错?你错哪了?”
“……”慕容器不说话,因为她心知此时的她无论说什么都不能平息姑姑心中怒火,何况如果重新来一次,她也依旧会将燕使打死在殿上。
她不会改的,而为什么不改,原因她又不能说。
“你、你……”慕容壡被她气得直哆嗦,若是别的什么人还好,她心头气不过的话还可以上去踹上两脚,可对着慕容器就不能了,她本就发现离开了四年的慕容器如今乖张的厉害,若是自己这一脚把她踹出了个什么好歹来,那她可真就没脸去见她王兄了。
“你、你你你…你给孤滚回你的东宫去咳咳…静思,静想!”慕容壡指着慕容器吼道,“去想想你坐的这个太子位是让你行事张狂的吗?!啊!!!”
太子慕容器一归都便被王上幽禁在了东宫一事很快便像是长了翅膀的小鸟飞遍了整个王都,人人都在说太子这次真的是惹恼了王上,兴许储君要换了……这种猜测一出,过得最不自在的就是定安侯世子慕容凡了,他本以为慕容器回来了,自己这个炮灰终于可以下场了,结果万万没想到才进了宫没一个时辰的慕容器会被慕容壡直接赶出了宫,关到东宫里去了。虽说王上慕容壡并没有明旨颁发说要幽闭东宫,可明眼人一看东宫外那禁军把守的样子,莫说是个人了,就是个苍蝇也飞不进去啊,这还不是幽禁是什么?
慕容凡约着好友简之出来的时候说起这事无不叹息道,“我真的只是想做个闲散公子哥啊,不想扯到争储这个话题上去啊。”
简之如何不知道自己好友什么秉性,闻此便道,“宿迁莫忧,也许王上另有深意呢也不一定。”
慕容凡喝着酒煞是苦闷,“王上有没有深意我不知道,单说现在那些往我府上送礼的大臣们就够我头疼的了。都是同僚,都是在朝为官的,怎么现在搞得好像明个我就是太子了一样呢?”
简之安慰了他几句,慕容凡越听越难过,最后感叹道,“若是太子能早日大婚就好了,这样我日子也不用过得这么担惊受怕了。”
话刚说完,只听“啪”的一声,坐他对面的人手一松,酒杯一下跌落到了地上,碎了一地。
少年青衫长袍,眉眼如画,闻此松怔道,“太子殿下…要大婚了?”
慕容凡看着好友反常的模样,心里有些古怪,“太子已年满十四,是到了要大婚的年纪了……”他忽的一想反应了过来,看着好友,不可置信道,“你,你喜欢太子?!”
“……”少年阖眸不语,是默认了。
“你你你你……”慕容凡看好友这副样子“你”了半天也没说出加完整的话来,简之是什么人,作为他多年的好友慕容凡自然是知道的,所以简之现下坐在那儿,他哪还会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呢,只是觉得不可相信罢了。
“可…可简家不是有训,其族不再与王室结亲吗?!”半晌,慕容凡如此问道。
是了,自从多年前简家被牵扯进了那场血雨腥风的夺嫡之战元气大伤过后,简家便留有暗训,其族再不与王族结亲。
“我如何不知呢……”简之的右手在桌下握着当年慕容器离都之时回赠给他的那半块暖玉,喃声道,“只是…”
只是那个美目盼兮的少女早已住进了自己的心,现下再议可不可为,已是太迟了。
慕容凡看着好友半晌说不出话来,对于简之喜欢上慕容器这件事确实有够让他意外的,不过也没有到了不可以接受的这一步来,简之少时便是王都城内出了名的少年公子,多少世家小姐排着队的给他丢花,惹得慕容凡私下羡慕许久。
竟然喜欢上了慕容器…竟然喜欢上了慕容器!
这事忽地一冒出来慕容凡再细细想了一想,不想还不觉的,一想…他便想起了打从自己介绍慕容器给简之认识后简之一系列的反常了,当年的时候他就觉着奇了怪了,明明简之一副淡泊明志的样子结果却隔三差五的往东宫里跑,还有事没事就拉着他借口赏花看月去找慕容器,只怪自己傻,还真当简之对他那半个侄女上心呢…现下一瞧:果然上心,果然上心。
怪说不得他都成年许久了也不见家中人为他议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