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个屁。”慕容壡早年在黔州便是出了名的纨绔,现如今做王也依旧没怎么变,她用手中的折伞拍了下顾名的肩,“你知道还带这么多人?嫌孤不够张扬?”
“臣下是为了王上的安危……”顾名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行了,闭嘴,算上你,带五个功夫好嘴巴严实的,别得全给孤哪来的回哪去。”
顾名还欲说什么,结果被慕容壡一盯……她便只能道,“臣下领旨。”
慕容壡对于顾名的死板一直耿耿于怀,路上她带着严无为骑马的时候忍不住当起了长舌妇,跟严无为咬耳道,“谨儿,你说孤的妹妹是不是不行啊…”
严无为默了默,回头看了下在后边坐在马背上被顾名牵着走的慕容晞,肃然道,“也许是随了王上。”
慕容壡:“???”
“她们成婚都两年了吧?”慕容壡忧心忡忡道,“你看顾名那一张死了老娘的脸,每每对着孤时孤总要芏想是不是孤欠了她钱没有还。”
严无为一下笑了起来,嗯,这比喻倒是十分贴切的。
“矣,多好的一个将才啊,真希望孤的妹妹能早日将其拿下啊。”慕容壡最后真心感叹道。
“我看这一次的她们二人,似乎有什么松动。”严无为想了想,对慕容壡道,“你就别去c,ao她们的心了。”
听出了怀里女人的丝丝不满,慕容壡收了收拉着马僵的手,将严无为圈紧了些,笑道,“谨儿还是不会骑马吧?”
严无为侧眼看了下自己身后的脑袋瓜子,还没来得及回话,慕容壡便扬手挥了下马鞭,马儿下一刻里便扬尘快跑了起来,惊得严无为身体僵硬,看着眼边飞快向后倒去的景色愣愣的说不出话来,而那个做了坏的女人却还贴着她耳侧道,“要抓紧了哦,小相国。”
“……”
扬马飞尘,在如此悠闲的时光里,慕容壡恍惚间又回到了早些年在黔州肆意洒脱的日子,而每每在此时,她便无不感叹的想念自己那远在东境监修长城的侄女慕容器。
“等器儿大婚了,孤便可以退位了。”慕容壡说起这个的时候总是格外的高兴,一连还缠着严无为在秦国的地界上标了好些个地方,说是自己以后退位了就要让严无为带着她去,严无为闹不过她,便一一顺着她,慕容壡对未来的日子还是充满了幻想的,她在位的这些年收了巴蜀,平了边境,东修长城,北筑边防,内安兵乱……看起来她这个王当的还是不错的。
“器儿还有两年就成年了,这些年秦国恢复的很好,我对得起父王了。等器儿大婚过后有了孩子,我就退位怎么样?”她们一行人一路向南,最后到了道家修仙之地南山地界,在南山脚下的草场里慕容壡牵着马对着走在自己身旁的女人笑盈盈道,“不过仔细想了想,还是别了吧,万一她好几年都没孩子那岂不是我还得多呆上两年?嗯,还是等她大婚一过就退位吧。”
“哪有你这样当姑姑的?怎么说侄女没孩子呢…”严无为颇为无奈的轻呵了她两句。
也许是安逸的时光过得有些久了,过了二十五岁的慕容壡开始频频地想到退位一事。
“我就是说说嘛…”慕容壡小声的嘟囔道,“我这不是怕你在王都呆久了无趣嘛。”
严无为听此便淡声道,“有你在的地方我都很喜欢。”
于是慕容壡便满意地笑了起来。
酒一般的夕阳在她们的身后慢慢地沉到山的那一边去,在南山那片一望无垠的草场里她们牵着马走了很远很远,那时候的天很蓝,云很白,身旁的人还很康健。她们手牵着手,踏着晚霞一路悠闲地走着,谈天说地,言笑晏晏,二十多年的相知相依让她们从未想过分别,可时光总是来得那便无情那般快,让慕容壡根本来不及对严无为说一声抱歉。
抱歉她曾让她等了那么些年,最后却没有信守承诺陪她离开王都。
分别从来都不是忽然之间发生的,一切早已在暗中标注好了离别的时间,而最最开始有了端倪的,便是她继位后的第五年的四月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