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的父亲一副恼怒的模样,慕容凡心下有些意外,张了张口,想劝说其两句,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的好,于是又将嘴巴闭上了。
可这件事始终是他心里的一根刺,他如何不知道这是王家秘事,弄不好一个哆嗦便是要掉脑袋的事,他虽也是姓“慕容”,可终归是隔了那么几代的旁系,对于嫡系的凶狠决断,少时他便听闻过不少。
例如当年的先王,在平定“七王之乱”的时候是如何快刀斩乱麻的将自己家的兄弟杀的一个不留,又例如当年的先太子在夺得那个太子之位时背后里是流了多少的血…可能是杀业太重,到了如今这一代的嫡系后人已是凋零的厉害了,算来算去,最后只剩下了当今的王上与太子了,两个还都是女人……
“诶……”这是今晚慕容凡叹的第三十二口气了,又是一日休沐,因为慕容启在府肝火越烧越旺,所以这一日的休沐慕容凡便是如何都不愿留在府里了,找了自己好友出门喝酒去了。
“宿迁兄这是怎么了?”坐在他身旁的简之看他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一晚上叹气不少的,终是开口问道他了。
慕容凡,字宿迁。
“心中有二三事困扰。”对于这个少年好友简之,慕容凡一向是信赖有加的,事关王家秘事,他是如论无何都不能说与朝中的任何一人听的,可一直憋在心里他也苦闷,想来想去的,只有说个自己这个不出仕不出丁的富贵公子简之听了。
“哦?何事竟惹得宿迁兄如此烦闷?若是宿迁兄不介意,可否说与亦繁听听,或可为兄长解忧。”简之如沐春风道。
“亦繁言重了…”慕容凡犹豫了一下,又觉得兹事体大,便决定换一种说法,“是这样,我近日听闻了邻人家中一事,觉得不是滋味,嗯……邻人家中有一女,二八年华却不婚嫁,与一闺中密好友同吃同住,邻人为此大为火光,不惜强行拆散,还欲为其女强行许婚……”
简之先是怔了一下,竟是没有想到慕容凡是在为此事困扰,一下又笑了起来,“兄长便是为此事困扰?”
“是了…”
“兄长可是既为那小女怜惜又觉得其亲无错?”简之问他。
慕容凡想了想,“是了,我是觉得那小女二八不婚嫁…其实也并非什么大事,可又觉得邻人做的好似没有错……”
“因为大多数的世人都会如此做的是吗?”简之替他把话说完了。
“……是的。”
简之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坐在船腹内举目望去王都夜色,低笑了一声,“可大多数的,便是对的了么?”
慕容凡一震,似有感悟,又听见简之道,“大多数的世人最喜欢犯得一个错误便是将自己的后代看作其的私有物,无视其想,其心。”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微微叹了一口气,“男婚女嫁,门当户对,便是对的么?既是如此,世间又为何要有‘两情相悦’一词?”
慕容凡被他这一问问的哑口无言,不知道说什么了。
“男也好,女也罢,都只是一对对痴情人罢了,木奉打姻缘自古都是要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