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尽的懊恼萦绕心头,她把安宁放上副驾驶,俯身给她系安全带,小姑娘闭着眼歪着脑袋喘气,脸白的像纸。
“安安,没事的,马上去医院了,坚持一下。”秋桐突然觉得安安这个称呼更好,以后准备就这样叫了。她期望她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平日里小姑娘身子虽然看着娇弱,脸色也总是比常人更白一些,她却只以为她是有点体虚,这次安宁猝不及防的生病,她惧怕的心都在颤抖,看着她惨白到近乎透明的小脸,生怕面前的小姑娘一碰就碎了。
一路风驰电掣,闯了好几个红灯,拿出了自己赛车的技术,十分钟分钟跑完了三十分钟车程。火红的跑车唰一下停在医院门口,惹来一片观望。秋桐无暇顾及路人探究的目光,下了车抱着昏睡的小姑娘往门诊楼里冲。
“医生!麻烦来看一下!”她表现得太急切,像是死了人似的,怀里抱着的人看起来也是毫无知觉,急诊护士被她惊动,慌慌忙忙把她引入抢救室,一边进行紧急检查,一边问她安宁的情况。
“昨天我感冒了,安安照顾我到很晚,第二天早上就看她发烧了,叫都叫不醒。”秋桐一一回复,口中称“安安”而不是“安宁”,多叫几声,希望老天爷多给她一些平安。
护士检查也做完了,给她解释道:“初步检查病人是高热引起了浅昏迷,具体病情等医生过来做进一步检查,您不用太担心,病人情况还算稳定,并没有太大危险。”
“不会有事是吗?”得到护士的肯定答复后,心口的巨石悄然落地,紧绷的j-i,ng神一松,秋桐后知后觉感到了腹部的饥饿。最近被安宁养的好了,现在不吃早饭就饿得心慌。
没过一会儿医生来了,稍作检查后开了个住院证明,安宁的病就是普通的感冒引起的,其实不至于严重到住院,可她身体太虚弱了,真是一朝病来就如山崩倾倒,都进入了浅昏迷状态,最好还是留院观察一段时间。
等安排好了病房,点滴也挂上去了,秋桐才起身去了医院食堂买了两碗粥。护士说用上药后安宁很快就会醒,她便没出去,直接在食堂买了早餐,就是怕小姑娘醒来没看见她会害怕。
果然当她提着粥回到那件单人病房时,病床上的小姑娘正大睁着眼静静瞧着手背上的针,听见动静朝门口望过来,清透的眸中含着一丝惊惶。很快那丝惊惶化作浅浅的欢喜,干涩的苍白嘴唇下意识扬起一抹笑。
秋桐为她的乖巧而心生苦涩,面上却不露分毫,随手关上门,温和笑道:“等很久了吗?”
安宁轻轻摇摇头,抿住唇抬起了手,给她看手背上那跟输液的针管。
坐到床边的椅子上,放下粥碗,秋桐抬手摸了摸小姑娘清瘦的脸,柔声安抚道:“安安生病了,乖乖的,要打针哦。”
这声“安安”还是安宁第一次听到,家里人都是叫她“安宁”,身边的人也跟着爸爸妈妈叫她安宁,她也习惯了被叫安宁,所以跟学校里的同学介绍也都是说“叫我安宁就好”,这时突然听到另一种称呼,不禁愣了愣。
再一想到刚刚秋桐哄小孩儿似的语气,安宁霎时红了脸,惨白如纸的小脸上染上几缕绯红,竟平添了几分气色。
秋桐低眸轻笑,端着粥碗舀起一勺子清淡的小米粥,凑到小姑娘唇边:“肚子饿不饿?”
安宁羞赧地眼睫轻扇,想伸手去自己吃,可手一动便被按住了。秋桐没什么威慑地瞪了瞪眼,训道:“不许瞎动,等会针歪了怎么办!”
粥勺毫不动摇地又送到面前,安宁羞得不行,都不敢看秋桐那双眼了,嗷呜一口咬住了勺子,怨念地嚼了几口,粥的味道都没尝到便吞下了肚,接着立马又是一勺白粥。两人便这么一喂一吃,不知不觉吃下了大半碗。
“现在还难不难受?”秋桐稀里哗啦喝着自己那碗粥,放久了凉了很多,温温的刚好下嘴。
小姑娘特别乖的摇头。
“不许骗我哦。”跟安宁说话的时候,秋桐总不自觉带上一些尾音,像哄小孩子,“下次要是不舒服,一定要告诉姐姐知道吗?哪怕我在生病,你也不能强撑着照顾我,把我丢一边没事的,你看我今天早上不就生龙活虎啦?”
秋桐苦口婆心地劝她:“所以下次看我不舒服啊感冒啊什么的,别管我,我身体比你好很多,一天过后又是一条好汉啦。”
小姑娘瞪着玻璃珠似的大眼睛使劲摇头。
“嗯?不听我的话了?”秋桐假装生气。
安宁委委屈屈地瘪了瘪嘴。她只是担心她嘛。
小姑娘只皱皱小脸,秋桐便忍不住心软,忙哄道:“别哭别哭啊,姐姐错了,姐姐不该凶你。”
安宁噗呲一声笑了,羞红的脸颊漾起粲然的笑意,眉眼弯弯成一个小月牙,看着比之前惨淡虚弱的样子有活力多了。
秋桐心下稍安,昨天是安宁照顾她,今天换成她来照顾小姑娘,她哪里伺候过人,一天下来手忙脚乱的,给安宁买饭被护士说太油腻了,买了零食过来,安宁又没有胃口,乱糟糟一天过完,幸好安宁的烧也退了。
小姑娘不喜欢医院,非要回家。安宁身子弱,从小到大一遇上换季必定要病一场,经常来医院挂水打针,因此对医院好感甚少。秋桐问过主治医生,说是可以回家,但一旦再发烧必须得回医院。她考虑了一会,还是带着安宁回去了。
没办法,小姑娘在旁边用可怜兮兮的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