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点头,当即就叫了玉容姑姑进来,吩咐叫小厮去一趟四叔府里,把四婶他们一道叫过来。
这小厮前脚刚走,外头就有小丫头急急进来,一来就扑通一下跪在母亲跟前,气喘吁吁地道:“不…不好了太太,刚后院里传来消息,…说…说大少奶奶屋里的香屏投井里自尽了!”
“自尽就自尽了,你好好的顺了气再回话!”母亲不悦地道。
那丫头这才察觉自己确实是失了分寸,赶紧调解了下气息,才道:“少奶奶怀疑香屏偷了自己的首饰,那香屏不承认,被少奶奶责骂了几句。没想那丫头脸皮薄,竟想不开跑到后院跳了井。”
我和母亲相似一眼,对那丫头说:“你先下去请嫂嫂到母亲屋里来,记得这事儿先不要张扬。看你刚才那样,是想要这府里所有人都知道嫂嫂屋里的丫头没了是不是?”
那丫头听我这样严厉地一说,自是心里害怕,赶紧低了头:“三姑奶奶教训的是,是奴婢性子急,遇到此事一下就没了头脑说错了话,奴婢该死,奴婢…。”
“好了好了。”我打断:“你只管去把嫂嫂叫来就是,也不用在这说些有的没的的话。”
那丫头这才磕头离开。
我看着母亲。“还真让母亲猜对了,嫂嫂还是狠下心除去了那香屏,又怕自己过来母亲会怪罪,才先派了个小丫头过来禀报。一是借别人之口免了那当头一顿的责骂,想着等下再来母亲气已不会那样严重,讨得责骂会轻些;二也是自己做了这祸害事儿,不敢来见母亲。”
“这丫头如今也是长心眼了,到不枉我这么多年的苦心。”母亲说。
“只是可怜了那个香屏。想一个再要面子的丫头,也不会被主子责骂几句就投井寻死。且她既能有那心思去挑逗哥哥,就定不是个会怎样顾及面子的人。”
“她确实不会是个很注重面子的人。”母亲点头,又狠狠地说:“只是做了那样的事,死了也是活该。就这次你嫂嫂不处置了她,这样不安分的下人,他日我也是要寻了理儿处置了去的!”
母亲的性子我是知道,自己年轻的时候就被自家院里的丫鬟算计过,是以如今看了这样的丫头,自然不会有什么好果子给。
不多久嫂嫂也匆匆的赶来,一来就赶紧跪在母亲跟下。
脸上带着泪痕:“是媳妇的错,是媳妇太小气也太莽撞。只不过是丢了几包首饰而已,就不留情面的骂了香屏几句……不想…不想她却是想不开,给投了井!”
说到这里,嫂嫂哭得更加严重了。
母亲见她一副哭哭啼啼的样子,却是不悦的。皱眉开了口:“一个丫头而已,没了就没了,你这哭哭啼啼的哪里有个做主子的样儿?”
嫂嫂可能没想到母亲会这样说。本想着这样的事情,怎么着也是会被母亲大骂一顿的,没想却得来了母亲这样一句话。
我上前扶了她起来:“嫂嫂也不用太自责,那丫头如今没了,想也是她命中该有这样一截。嫂嫂责骂她,也是她自个不安分做了错事。嫂嫂是这家中的长媳,丫头做了不好的事,自然有权力管教。只是不想那丫头命中有此一截罢了。”
嫂嫂脸带泪光的看着我。
我既已说的这样明确了,嫂嫂不可能不明白这其中的含义。自然是知道自己说的丢东西投湖自尽都是假,有意设计想要除去此人才是真。
这里更加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我。
毕竟在所有人心中,她这个沈家长媳一向都是最柔弱善良的,如今却因为嫉妒逼死了自己院里的丫头。也怕我和母亲会对她有什么不好的看法。
母亲和我都明白她此时心中的想法,自然也不会真去怪罪。且母亲本来也希望她自己能振作,如今这样虽然下手重了些,但也不全都是不好的。
“可是如今那丫头是真的没了,尸首都还在那井里,院里多少丫鬟婆子也是见到的……”
“那丫头是签得死契还是活契?”我问。
“到是死契。”嫂嫂抹着眼泪答。
“那就好办了。”我说:“左右叫人捞起来,好好安葬了就是了。再叫那些看到的丫鬟婆子改改口风,就只说是夜里走路不小心掉进去,今早有人路过才发现。”
嫂嫂点头,又诺诺地说:“可若是夫君等下回来问起?”
母亲听她讲了半天,也是再也坐不住了,当即生气大斥道:“你和安昀成婚已快五年,又是长媳,院里女眷犯了事儿,本就有权力责罚的。现如今你连死了个丫头都还怕被夫君责骂吗?”
嫂嫂被母亲这一下抬高的声音又给吓到低了头,唯唯诺诺的不敢出声。
看了到是觉得既可怜又无奈,也不管那么多了,只叫她先去后院把事情处理好,一些话该怎么说的事儿该怎么安排的,就自己安排了就是,不用等了母亲的吩咐再去做。且最重要的是赶紧乘着宁儿下学之前把事情处理好,可一点不能让宁儿看到一些不该看的画面。
我这话说完,她抬眼看母亲也并无反对的意思,才告安出去。
母亲看着人离开,到是摇头:“你看看,还是那个样子,光看着我这心里都生闷气。”
“做任何事情都要有个过渡,母亲也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