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太皇太后非要鱼死网破,那么南方战事不久便可平定,届时尉迟戟以护送遗体之名返回京城,无人可以阻拦,明君遭j,i,an人所害,上天悲悯,降下意象,再有天下第一神医全力相救,明君重临人间,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对么?”
严半月发现读书人编起故事来,有一种让人不得不服的压迫感,谢隐跟着这位老师,估计也获益不少。
“所以,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严半月发现这里面除了跳大神以外,好像没有自己什么事了。
“尚有一个变数。”
“是什么?“
“贺定。“
严半月听到这个名字就开始皱眉,仿佛又回到了关外被吊在木架上的情形。
“此人生x_i,ng狡猾,x_i,ng情乖张,对公子多年积怨,又和太皇太后联上手,还策反了公子外公的教众,占岛称霸,非常难搞。“
“他出现了?”严半月不自觉咬紧了后槽牙。
“公子的判断是,除非他已经身死,否则一定会出现,并且此人绝对不会受太后党控制,我行我素,目的就是公子。”
“薛大人,是否有办法送严某入宫?”
“严先生,公子交代让您在此暂避,恕下官无能为力。“薛凛言辞谦和,但时时透露着读书人的执着。
严半月咬咬牙,恳切道:“薛大人,贺定此人极难对付,如此时反扑,谢隐必受他牵制,又如何指挥大局?为大局计,我也应该在他身边,于私,他现在身处险境,我又如何能袖手旁观?何况严某虽不涉足朝堂党争,但也不是愚钝胆小之辈,若薛大人担心严某会拖累谢隐……”
薛凛摆摆手:“绝非如此,严先生的胆识智慧在平定鞑蒙的时候就可见一斑,我反而担心的是公子,他对您的看重程度,恐怕会成为他的软肋,作为帝王,本是不应该有软肋的。”
“所以我必须成为他的盾,他的剑。”严半月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很慢,仿佛每一个字都重逾千斤,但是又好像很轻,无比自然的轻。
薛凛沉默了片刻,他多年来希望谢隐继承大统,能够广施仁政,开创太平盛世,实现儒家“大同”的思想,所以他一度忧心严半月的存在是否会变成谢隐止步不前或者投鼠忌器的原因。
而此刻,他突然明白,自己这位帝王学生,如果没有遇到眼前这个人,恐怕也无法成为一位仁义明君。
“容我想想办法,“薛凛摸了摸胡子,“最近宫里看起来很平静,实则暗流涌动,太皇太后对菩提院盯得很紧,就怕她玉石俱焚,所以宫里现在多一人少一人可能都会打破这微妙的平衡。”
“有劳薛大人。”严半月虽一脸疲惫但目光灼灼。
“此处是下官的一处别院,条件简陋,严先生先委屈一下,待下官安排好了,再过来与先生谋划。“
“多谢。”
薛凛走后,严半月很想小睡一会儿,但神经绷得太紧,根本无法听从身体的状态入睡。曾乙的小队每隔一个时辰会从后门巡视路过,但都未带来薛凛的消息。
直到第二天天亮,严半月刚迷迷糊糊睡着了片刻,便被一阵短促低沉的敲门声惊醒。
“严先生。“是曾乙急促的声音。
严半月立刻翻身下床,打开了门。
“宫里出事了。”曾乙显然一夜没合过眼,严半月心跳如鼓,等着对方继续说。
“宁妃娘娘昨夜遇刺,虽无x_i,ng命之碍,但似乎已经j-i,ng神失常。”
严半月一听不是谢隐,松了口气:“她怎么会遇刺?”
“据咸福宫的眼线回报,宁妃,“曾乙顿了一下,“是被人j,i,an污了。”
严半月表情沉了一下,尽管对宁妃印象极坏,但本能地对她的遭遇有些同情:“是贺定?”
曾乙摇摇头:“现在还不确定,宁妃也说不出来,她不是痴笑,就是尖叫,贺之光已经奏请太皇太后,让宁妃回家休养了。”
“肯定被驳回了吧。”严半月用冷水洗了把脸。
“是,太皇太后说,皇上刚刚殡天,此等家丑不可外扬,更不能让遗妃离开皇宫,显得皇家薄情。“
“疯了还要被扣作人质,真是悲哀。”严半月嘴上说着悲哀,心里却想起了死在百草庐院里的白猫,语气冷冰冰的。
“从事发到现在宫里现在已经翻天了,四处搜捕贼人,太皇太后党还企图趁乱进入菩提院,被武僧打了出去,同样的,光明卫也不允许进入椒房殿搜查,局势一触即发。“
“薛大人呢?”
“贺大人因为此事,气急交加,已经病倒了,薛大人入朝主持朝务,还没有回来。”
“此事应该不在他们的计划之中,贺定对宁妃太过执着,做出此事也不稀奇,不过接下来谢隐会怎么办呢?”严半月仿佛在自言自语。
“对了,薛大人还让属下转告您,鞑蒙国行动会加快了,讨伐檄文应该在今明两日就会传进京城,趁着宫里局势混乱,让我今天就安排您进宫。“
“谢隐可知道我要进宫的事?”
“暂时还没有和公子联络上,从昨夜事发以后,公子立即交代保护太上皇,自己就进了椒房殿,现在应该潜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