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魅儿唇边勾起一丝嘲讽,当初为了他所谓的“试探”,让她陷入那种噩梦般的恐惧,在她被折磨得奄奄一息时,他在哪里?在她被迫生下孩子时,他又在哪里?一切的一切过後,他却出现了,跟她说他其实在乎她,要她回家,用那种高高在上的,施舍般的语气,就像是说“冷魅儿,这是你最大的荣耀,你应该立刻感激涕零的跟我走”。
她不需要!她不明白他为何想杀他,他养她二十年,他也丢弃了她,像是丢弃一个没有感情没有灵魂的娃娃一样,毫不怜惜。所以她不欠他的!她宁可他真的死在那场爆炸里,让她对他保留最後的感情,绝不是爱,但也不会是恨。
“就当是对我仁慈也好,让我自生自灭也好,总之,放过我吧……就当我从来都不知道你还活著,”冷魅儿眉头忍不住纠结。
“小魅儿,是你变得天真,还是你以为我变得仁慈?又或者……你有必须要离开的理由?”眼底带上一点笑意,冷意盯著她别有深意的问。他不喜欢失控的感觉,所以他把所有事牢牢的控在手中,不允许有一丝一毫偏离轨道的机会,但冷魅儿是他生命中的“异数”,如果认为对於这个“异数”他会手软,那就错了,依他的格,他会让这个“异数”彻底消失,抑或掌控在手,不惜任何手段。
冷意的话明明是轻轻的,却无丝毫温度似的,让空气中已经够低靡的气温又降低了几度。
冷魅儿忽然打了个寒战,她对上男人眼神,光影遮得他眼中深邃,看不清其中神色。
“我……有了恋人,我们也许很快会结婚。”
“你很爱他?”
“是,很爱,”冷魅儿扬起头,眼中已有决意:“无论如何,我都要跟他在一起。”
冷意忽然笑了一声,令冷魅儿的背不由为之一颤。按照以往的经验,他笑绝对不会有什麽好事。
“我想有一个人你应该见见。”
冷意的手杖在地上敲了两下,房间的门忽然被拉开,一个人垂著头目不斜视的走进来,在冷意身边站好。
“老板。”
冷意微微颔首,靠在沙发上,饶有兴趣的打量著冷魅儿的反应。她似乎是被吓坏了,身子抖个不停,脸色真是苍白啊,令人不禁想揉一揉,好让它现出点血色。
冷魅儿仿佛是没有了反应,呆呆的盯著冷意身旁的人……
透彻如玻璃珠般的绿眸溶进令她发颤的绝望。昨天还拥著她,亲吻她,跟她一起开心吃晚餐的男人,此刻就站在冷意身边,面无表情,他的确是席晔,可眼神和气势却已经完全是两回事了……
到底还是被欺骗了,即使她那样小心翼翼,到底还是输了,输得一派涂地,心跟著丢了,以为托付终身的男人原来只是做戏,坚固不催爱一瞬间就消逝,她被吞噬得连骨头都不剩。
“啊……”冷意似想到了什麽,绽开一抹高雅的微笑,冷魅儿却只感觉到无止尽的恐怖。
“小魅儿,你会怀疑他是廖燃他们的人,我真要夸奖你一下,起码最基本的警惕心你还是有的。”
“可我还是没料到,他居然是你的人!”伴随著心里某个地方的疼痛,惨淡灯光照在她的痛苦扭曲的脸上。
冷意此时如冷霜般的眼眸,忽然流露出一些暖意:“小魅儿,要跟我回去麽?”
“做──梦!”冷魅儿咬著牙,浑身打著颤,却一字一字的吼。
“真遗憾,”冷意叹了一声,似乎很惋惜,他抬手扬了扬刺目的银色发丝,双手交握著重重落在手杖上,眼里仅有的情绪都收了起来,问:“席晔,幻夜对於叛徒是怎麽处理的?”
“死,”席晔面无表情的回答。
“去吧,用你最拿手的方法,”冷意声音很温和,温和得叫人几乎忘记他那美丽的容貌下,里面藏的是一头多麽令人憎恶的嗜血野兽。
“是,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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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魅儿无言的盯著席晔,试图从他墨绿色的眸子中寻找一点熟悉的色彩,可他一步一步的逼近她,棱角分明的脸孔上有著令人感到惊惧的冷酷,他站到她身前,居高临下的望著她。
背脊窜上难受的寒意,在那样的注视下,冷魅儿动弹不得,她的手心冒著汗,不明白他究竟想对她做些什麽。
这样的席晔,让她感到畏惧。
当他指尖碰上冷魅儿左肩的那一刻,她什麽念头也没有了,轻微的一声脆响,原本还紧绷著的胳膊软软垂了下来。伴随著她脱口而出的沈重痛鸣,所有的意识所有的细胞所有的神经末梢都被痛楚占得满满的……就像是一个钉子狠狠敲进了身体,在骨头与骨头接连处生生撬起一丝缝隙,那种痛从手臂飞快传遍四肢百骸,令她感到连心脏都揪得生疼。
好痛苦,并不是宛如地狱,而是置身在地狱。
她无法止住痛鸣,甚至连扣紧牙关都做不到。左臂不受控制的垂下来,似乎已经脱离了身体,不再是她的一部分。
当右臂同样传来那铺天盖地的痛时,冷魅儿整个人就像是刚出浴,衣服湿淋淋的贴在身上,被冷汗浸湿的刘海在额头凌乱的缠成一缕一缕的。
没见一滴血,却堪比血横飞。
连呼吸也成了一件艰难的事,冷魅儿只能断断续续的喘著气,疼痛如钢针一样一突一突地刺激著她的大脑。
她多想昏过去,可这种痛已经超越了她人体所能承受的范围,以至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