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昨日便知镇国公夫人等来拜访之事,原还想着廖老太君会唤她们几个姑娘过来,谁知两位夫人很快便告辞了,昨儿傍晚来松鹤院问安,锦瑟便觉廖老太君和海氏几个舅母瞧她的目光有些奇怪,如今听闻镇国公夫人和江宁侯夫人竟然都是来提亲的,她不觉怔住,垂头听着廖老太君的话,半响无语。
廖老太君只当锦瑟是害羞,也不催她,只笑着拍了拍她的手,锦瑟方道:“两位姐姐尚未定亲,怎么也轮不到微微啊,母亲出阁时已十七,大姐姐更晚,十八方嫁……微微在江州这几年受了不少苦,如今回到外祖母身边哪里都不想去,只望着能多陪伴外祖母几年,文青年纪尚小,我……我不想定亲。”
廖老太君闻言便道:“你母亲身子弱,外祖母才多留了她两年。你大姐姐是因你大姐夫守孝这才推迟了婚期,女子的婚事是要看个缘字的,有了好亲事岂有往外推的道理?你三姐姐和四姐姐的亲事有她们各自的母亲为她们办,不必外祖母费心,你在家中虽是最小的,可你的亲事不是外祖母敲定了便行的,还要知会了姚家族中,那边也同意了方可,这样便是你越过你两位姐姐早定亲也不算违了规矩。”
锦瑟听廖老太君的意思分明是很满意这两门亲事,当即便感头皮发麻,可她心中藏着的那些心事却是半句也不能告诉老太君的,她心底叹了一声,方羞涩地道:“微微没有什么想法,都听外祖母的。”
廖老太君见她如此又问了两句,锦瑟却一直都是这个说辞,廖老太君便又蹙眉瞧了她两眼令她退下了,瞧着锦瑟的身影绕过碧纱橱不见,廖老太君才心下纳纳地道,微微这丫头分明对这两门亲事都不热衷,难道心里当真因武安侯府的事儿伤着了?
萧府,江安县主正和柳老太君坐着吃茶,两人聊了一阵,柳老太君便接过身旁蓝嬷嬷奉上的一盅自柳府带来的白玉蜜梨膏来细细用着,笑着道:“我这身子你也是知道的,总是觉着口渴难耐,这白玉蜜梨膏是锦瑟那丫头寻的方子,专门除了方子中的甜食,又加了有甜味却不含糖料的中药,吃起来不仅爽口解渴,还能治病,连日来用着这糕点,竟是离不开了。这些天又吃着廖府寻来良医的方子,这病竟轻减了不少,人也神了许多。这白玉蜜梨膏偶感了风寒,也能食用,极醒神,又能治咳嗽,不若便叫蓝嬷嬷留了方子,也叫厨娘做了你尝尝。”
当日锦瑟亲自送了大夫到柳府去,只说是廖家四老爷从棉岭回京时,曾听闻这大夫治得消渴症,后锦瑟得知此事特意央四老爷寻来这大夫。彼时江安县主刚好就在柳府之中,锦瑟除了送那大夫外,还将好容易补好的疏梅图也带了去,江安县主虽不大懂画,可瞧那副丝毫看不出修补痕迹的画,还有柳老太君当时激动的神情,满口的称赞,便也对锦瑟高看了一眼。
后来锦瑟又讨要了柳老太君花厅挂着的一副吴贞子的仕女图,反将那疏梅图送给了柳老太君,偏这仕女图和疏梅图一般都是珍宝名画,只江安县主却知晓吴贞子的画风柳老太君是不大喜欢的,见锦瑟分明是要送画给柳老太君却还绕此一弯,送的合理而又不叫收礼之人不安,江安县主便更是欣赏她了。
江安县主早知锦瑟是得了柳老太君高看的,闻言便笑着道:“那孩子确实是个难得的,我也极是喜欢。这白玉蜜梨膏,当日蕴哥儿自柳府回来便送了方子去厨上,前两日我便用过,确实极好,难得了姚姑娘一片玲珑心思。”
柳老太君便眉开眼笑地放下了茶盅,拉了江安县主的手,道:“我便知你定也会喜欢这个孩子,今儿我来却有一事想和你商量,正于这姚姑娘有关。”
柳老太君和江安县主是极熟稔的,两人说话原便很随意,柳老太君直接便将来意给说了,道:“萧蕴是我看着长大的,虽说比我那大孙儿还要年幼几岁,可他既喊我一声师母,我便也拿他做半个儿子来待。他如今也老大不小,是该娶个媳妇了。微微这姑娘模样好,难得的是有见地,品佳,我瞧着两个孩子是极有夫妻相的,坐在一起当真是天生的一对。”
江安县主闻言便笑了,道:“妻贤夫少祸,姚姑娘小小年纪便又几分巾帼不让须眉的硬气,是个通透的姑娘,如今又养在廖老太君身边,一准儿是没错的。我在江州时便见过这姑娘,当时还曾感叹这姑娘嫁进武安侯府可惜了……却不想如今竟是要做我的儿媳了,亲事我是没有意见的,只是您也知道,蕴哥儿是个倔的,这事我还得问问我们老爷和孩子的意思,若是不出意外,少不得请您做这冰人麻烦一场。”
江安县主早在江州时便曾为锦瑟可惜过,只当时她见儿子对锦瑟的事上心,却不赞同此事,还曾问过萧蕴。可如今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