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住听觉,脑子里仍被啸音震得嗡嗡直响,龙太子、飞飞望着下方,急得鼻间瞬间冒出一层细汗。
痛,头好痛!
最初的思维空白后,水啸只觉得头部剧痛难忍,就像是脑袋仿佛要炸开一般,痛得让人想撞墙。
鼠王的啸音还在连绵,那一阵阵的啸音一高一低,直轰人的大脑,似乎不将人的意识轰的溃散誓不罢休。
寒清安强抑下乱涌着的气血,调出源力护住全身,与啸音对抗,同时也封住双耳听,闭眼,凭感知留意周围的一切变化。
“卟嗵卟嗵—”川流身边的人,有数人身子一抽,翻着白眼,相继扑倒。
川流心中一痛,顾不得其他,强忍着震耳的魔音,艰难的抬手,封点住左手侧小青年道,将人点晕挟在腋下,又封住近旁二人听觉。
头痛欲裂,气血狂涌似脱缰的野马想要挣出人体,双重攻击,水啸有些站不稳,身子一抖一抖的晃了好几晃。
去他个混球的!
沟里翻船了!
堪堪稳住身形,水啸狠狠的一甩头,让自己清醒些,在视线变得清晰点时,火速坐下,集聚意念,去取右耳钉中的古琴。
待古琴应意念浮空现出,伸手抱过,横放在膝头,抬指一划,指尖自第一弦划至第十三弦。
铮琮—
一阵繁杂的震弦之音如银瓶乍破,金鼓开声,骤然传响。
弦音,如狂风过境,震荡四方。
也只在瞬间,琴音与啸音相碰,一刹时,仿佛风云突然静止,声音竟在瞬间暗哑,就如被人喉咙,有瞬间的滞断。
亦在此刻,仿佛和风拂过,又好似有冷水淋头,心智几欲被击散的众人只觉头脑一轻,感知瞬间回苏。
清醒,很清醒。
如果不是狂跳的心,还没来得及平静的气息,以及头脑袋里还留着的痛意,令人差点以为曾经什么也没发生。
音术!
竟是位控音天才!
闻音,寒清安惊愕的睁大了眼,也在瞬间情不自禁的解开封听。
川流等人浑身一震,瞬间站得笔直,抬首,仰望着树梢上的白影,满是震惊的眼里涌出高山止仰的敬畏之色。
音术?!
鼠王一惊,骇得瞬间变色。
而在他的气息骤变,他的啸音突的提高了一个节,变得又急又促,尖锐而凌厉。
魔音,又轰然攻击四方。
想一争高下?真当她是吃素的么?或者还以为她是唬人的纸老虎?
水啸火了,冷目一扫,双手飞快的按上弦,快快的几手,如蜻蜓点水,在琴弦上连连挑拔。
她本来只是想宁事息人的,竟然鼠王不肯,她也不介意拿人试验一下实力连上二阶后,音杀威力高了多少,更不介意试试新得宝琴的杀伤力。
心头一火,水啸的倔脾气就上来了,琴弦一响,便再不停顿,十指翻飞,在十三弦间来回移动,似蝴蝶穿花丛,在来来回回的环绕翩飞。
琴弦动,如急雨,如狂风,似惊雷,似石裂,忽一声金鼓音,忽一声山河鸣,声声变幻,音音不同,正对上鼠王高低起伏的啸音。
鼠王心头一凛,想停,奈何又丢不起身为人形王者兽的尊严与骄傲,又思及自己实力比其高了数倍,一时好胜心起,仰首,吐出一串串更雄厚的声调。
混帐小鼠王,不识好歹!
龙太子眼一缩,心中杀机乍起。
其实,龙太子自来鲜少动怒,自出生到现在,发怒的次数屈指可数过来,就算被封印,他也一笑置之;被丢出家族,令远离故地,带着守护天马独行异面位,他也安然处之。
这会是真正的动怒了。
龙太子一怒,利爪“嚓”的一下没入雪团中,而他的心跳声与气息竟在瞬间消失,竟令人感应不到其存在。
殿下动怒了!
感应到变化,飞飞一个激灵,绷紧了全身的肌,同时用无比悲悯的眼神瞅瞅山谷中的鼠王。
如果鼠王赢了,那么,鼠王谷的下场只有一个:活谷变死谷!这一点,他可以确定不疑。
山谷内,琴音与啸音连连不绝,在空中阵阵对碰。
声与声的碰撞,是一场不见硝烟的战争。
但,威力却比火更猛烈。
随着越来越高昂的声调,山谷上空的空气变得凝重,气息越来越压抑。那种情形,就似天上排满了座座大山,那重重高山正一点点的向地面轰压。
在那种沉重的气势下,一群人感到呼吸困难,脸色一点一点的变惨白,额间汗如雨落。
随着源力不断涌入琴弦中,水啸也越来越心惊。
她惊的,不是魔音的杀伤力。魔音火候还在初始之层,杀伤力跟她不相上下,可他的实力远远高出自己,魔音之威又超出音术本身阶层的威力,她仗着手中与心意相通的古琴,还可以拼个旗鼓相当。
她惊的,是后继之力。鼠王仗着实力高出她数阶,源力雄厚,后继之力似涛涛江水,源源不绝,令他的啸音经久无异样。
而她的后继力远远不足,本不足以维持长久战,就算如今能斗个不相上下,稍稍过一会,等她源力不足,她就再无优势。
如此长久以往,于她不利,也可以说,足可致命。
如今之计,唯有速战速决。
明白自己的缺陷,水啸暗自心急,悄然一巡,目光略过四方后,微一沉吟,十指突变,同点杀伤力排列第三的杀弦,划出声声疾如惊雷似的急促琴音。
鼠王微一顿,啸音爆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