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之中,即使天空灰沉,沈天枢身上的明光铠甲却熠熠生辉,他的气势犹如一把斩敌无数的宝剑,锋锐冷厉。
这个骑马行走在军队前端的男人,眉棱高耸,目若寒光,有着一副凛然生威的端正相貌。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行,下则为河跃,上则为日星,沈天枢就是梁国百姓心中信仰的那股天地正气。
街道两旁,人头攒动,热情的百姓们夹道欢迎他们的将军回归。
与鞑靼对战时,梁国正处于内忧外患之中,国内连发大水冲毁城池,官场贪墨横行。
相对的,内忧影响了粮草的顺利供应。
在粮草严重不足的情况下,沈天枢依然带领士兵坚持在战争的最前线,阵营绝不后退半尺,最后逆风翻盘,打的鞑靼蛮人慌忙求和。
仗打赢了,梁国遭受的损失不可计数,沈天枢的独子沈景重惨烈身陨。
沈家从此,后继无人。
“午时了,昨晚驻扎在城外的大军已经进城了吧。”金制镶边鸾凤铜镜里,光滑的铜镜表面映出一张姿容胜云霞的脸,眉如翠玉,双眼似秋波湛湛。
“我该去迎接夫君了。”她从木凳上起身,唤身边的绿衣婢女,“小荷,快随我一起去门口迎夫君归府。”
“少夫人,你知道的,少爷他不可能回来了。”小荷拦住想要出房门的女子,喊道:“你不要自欺欺人了,少夫人。”
乔若妍眼眸一闪,长睫剧烈的颤抖,她就这样与小荷僵持在门口,“你们都说他死了,可我没见到他尸身,死要见尸,我一刻没见到尸体,就认定他还活着。”
“夫人。”小荷怜悯地看着她,少夫人的性子她是知道的,外柔内刚,十分固执。
她换了一种说法劝乔若妍,“老爷少爷他们肯定在宫中面圣,一时半会回不来,你先在房里休息,我去大门守着,行吗?”
乔若妍凝眉想了片刻,对小荷点点头。
她转身往回走,身上的苏绣月华长裙拖曳于地,裙腰束在胸部勒出挺拔的高耸,腰肢细软,脚步挪移间好似飞燕起舞。
这是梁国女子时下最喜爱的穿着,以长裙凸显身材曼妙,裙腰系于胸部或者腋下,凸显女子身体特征。
少夫人真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啊,小荷惋惜的叹道。可惜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这般美的女人,真是可惜。
沈天枢取下腰间佩剑交给宫人后,走进御书房面圣,那个他效忠了大半辈子的帝王正坐在龙案后批阅奏折。
呼吸惯塞外夹着黄沙的浑浊空气,御书房内烟炉里飘出的浓雅香味竟让他一时头脑发胀。
“臣沈天枢,拜见陛下。”沈天枢双膝跪地,以头叩地,声音响如洪钟。
梁帝登基三十载,年龄已有五十开外。他从成堆的奏折中抬起头,眯着眼打量沈天枢半晌,说话时声音却很沙哑:“沈爱卿平身。”
“冯德福,给沈爱卿赐座。”梁帝吩咐身旁那个手执佛尘,体形略胖的白脸太监。
冯德福搬了一个精致绣墩放在沈天枢脚下,尖声细气道:“沈将军,请坐。”
“陛下,臣何德何……”
“沈爱卿。”梁帝开口打断他,“爱卿此战为我梁国换来二十年和平,与鞑靼互通友好,卿实在是功不可没,堪当这一坐。”
“陛下谬赞,臣愧不敢当。”
沈天枢这才抬起头与梁帝对话,他目里极佳,不着痕迹地打量龙颜。
见梁帝眼下青紫浮现,难掩疲色,听他嗓音沙哑粗粝,脸颊浮现暗红,像是感了风寒。沈天枢担忧的劝道:“国事繁重,陛下还需保重龙体。”
看似生病了的梁帝神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他的手悄悄移到龙案下,按着什么东西摸玩,面色如常的谈起正事。
“朕与鞑靼已签订互市协议,两国互通有无,除此外,鞑靼每年向朕上缴两千匹战马,朕供应他们五千匹丝绸,这一切,都是沈爱卿的功劳啊。”
梁帝开口的一瞬,殿内隐约响起一声女子急促的娇喘。
站在一旁的冯德宝低着头,眼里露出了然的笑意。
沈天枢眉头立马拢起,他显然听到了什么,不动声色的回答,“为大梁造福,为陛下解忧,是臣子本分。”
“嗯。”梁帝满意的点头,注视沈天枢的目光别有深意,他朝冯德宝看了一眼,道:“冯德宝,将朕提前为沈爱卿准备的赏赐给他。”
所谓的赏赐是一个黄花梨木花纹食盒,食盒表面纹理对称,榫卯结构,确实是很精美的食盒。
沈天枢捧着食盒,不明梁帝意欲何为。
梁帝口中发出一声奇怪的闷哼,双眼蓦地赤红,他忍无可忍地朝龙案下挥出一掌,骂道:“贱人,你想吸断朕吗?”
龙案下响起手掌拍打皮肉发出的肉击声,震痛了沈天枢的耳膜,一向恪守礼节的男人简直不敢置信。
女子娇喘开始陆陆续续涌进空气中,甜如蜜糖,还有舔舐吸吮的滋滋声。
沈天枢如坐针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