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可恶的贵族乡绅们,他们依仗权势,侵占百姓农田,并且勾结狡猾的官吏隐瞒田亩以逃避赋税。最终导致私家日富,民家日穷。
念头一出,纳真并没有过多的犹豫与耽搁,她即时颁布新规。
新规颁布,文武百官知晓纳真要丈量鞑靼土地,重新规定税务之事,便纷纷上书。不出所料,纳真得到了多数大臣们的反对。
“这帮可恶的嗜血之人,一旦牵扯到他们的利益,便大肆反对。过去的这些年,也不知他们鱼r_ou_了多少的百姓!”大明殿内,纳真怒气冲冲,将手中的奏疏甩落在地上。
身旁侍女们惊慌不已,连忙跪下,齐声喊道:“大汗息怒,大汗息怒啊!”
纳真并不理会她们,手臂负在身后,怒气难平。她站在原地沉思了一会儿,便启动脚步,大步跨出了大明殿。几个看眼色的下属连忙跟上。
纳真一路朝着清宁宫走去,她埋头与政务,决心丈量土地,更改税务标准之后,已许久未见柯仑。
如今在前朝受了气,她只想快些见到柯仑,从她那里得到一些慰藉。普天之下,也只有她能温暖她了。
只是...
纳真脚步一顿,表情一凛,只是她们之间...也不是那么融洽...
前些日子的争吵在她脑海中浮现了出来,两人最终还是不欢而散。
罢了,还是自己先低头吧。
重新抬起脚步,纳真跨入清宁宫。
汗太女方希已经四岁了,这个岁数的孩童个子窜得快。半年就能长高一大截。柯仑想着小人又要长大了,就要换新衣。于是便取来针线,亲自缝制起衣衫来。
而与纳真的争吵,她也已习惯。二人秉性就是这般,天生相克,不生矛盾就怪了。
柯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她面朝漏窗,背对大门,思索了一会儿便又沉浸于手中的针线活,全然不知纳真已然靠近。
纳真起了兴致,轻声行至柯仑身后,用手捂住柯仑的眼。
双眼被柔荑覆上,柯仑只当是那个陪嫁的几个丫鬟闲来无事,便佯怒呵斥道:“辛夷,你不去做事,又来开本宫的玩笑,快将你的手移开,本宫这几日要将方希的新衣赶制出来。”
谁知呵斥之后,身后之人并没有松手,而是将身子紧紧的贴了上来,环上了她的腰。
这哪里是丫鬟会做之事!
柯仑连忙放下手中的新衣,一手拉住腰上的那只手,一手用力扒下覆在自己眼睛上的手,而后将脑袋往后转去。
“纳...大汗!你怎么来了?”柯仑惊呼道。她万万没想到她身后之人竟是纳真。自上次纳真负气出了清宁殿之后,她便没有再来过。
“怎么?哀的寝宫哀不能来了?”纳真双脚弯曲,身子蹲下,一手绕过柯仑的膝下,将她打横抱起,放在自己的腿上,温声问道:“柯仑还在生哀之气?”
“大汗,别这样!寝宫之中这么多人看着,多不好啊!”柯仑脸皮子薄,不习惯在众人之前搂抱。而纳真却相反,她十分喜欢,并且乐此不疲。
“哎——柯仑,你总有这么多的理由。”纳真手一挥,屏退了寝殿中的下人,问:“现在可是好一些了?”
柯仑别过头去,不愿回答。
“哀知道你在生气,是哀不对。哀不该在你不愿之时强迫你。可是柯仑,为何你对哀总是冷冷淡淡?就连对一个侍女都比哀热情,哀心中不悦,十分不悦。”纳真苦着脸说道。
“柯仑生性如此,大汗早该知道的。一切皆是是大汗敏感了。”
第57章 公主入狱
“罢了,生性之事哀也不能强求你改变, 当日哀便是中意你这副性子。只是哀觉得, 哀在柯仑心中, 并无位置,故而易酸涩至狂。”
“大汗既然知道生性之事不能勉强,那也该知晓感情之事易不能勉强。”
又要谈到自己不喜欢的话题了,纳真表情顿了顿,立马换了话头, “先不说这个了。方希快要过寿辰里, 我们快想想,要如何给她热闹一番?”
“大汗近日皆在处置不清廉之人事,寿辰上多费财力怕是不妥,易落得话柄, 遭人诟病。”
“还是柯仑思虑周到,近日是多事之秋, 哀确实要做个表率。”
纳真做事果决, 态度强硬, 脾气亦是不好,但凡自己决定的事情实在难改变。多数时候便造成了君主□□的局面, 不免误断一些事。但奇怪的是, 凡是柯仑所劝诫,她接皆会耐心听取, 最后甚至是采纳。
所以当后来纳真欲杀尽朝中恶官, 导致朝廷瘫痪之时, 柯仑及时出面,挽救了一些因小事而遭大惩之人,才维持了鞑靼朝廷的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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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晋
经过两个时辰的抢救,长宜公主保住了性命,虚弱的躺在床榻之上,惹人心怜。
“启禀皇上,小公主已然无恙,后头一月多加修养便能逐渐恢复。”
闻讯,在场之人都松了一口气。
但接下来,一场更大的风波正在酝酿。
门外,瑟瑟晚风之中,众人还坐在席位上等着,没有皇帝的口谕,退去不得。只能原地等候着,周遭的议论声小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声的沉默。
沉默比吵杂更可怕。
众人面面相觑着,心中惶惶。
顾子由握着李唯兮冰冷的手,将热量渡给她,她知她心情沉重,嘴里便安慰她道:“公主别太担忧,小公主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李唯兮久久不能忘怀那幼嫩的脸上沾满鲜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