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承泽仿佛神游天外,被云曦攥住胳膊使劲晃了晃之后,盯着他的脸死死看了一会儿,突然将他抱住。
“怎么了?”
云曦想,该不会是四皇子又耍什么花招吧?之前在地道里穆承浚狂性大发,差点把五皇子妃烧死,云曦觉得为了皇位,四皇子简直无所不用其极,都有些疯魔了。
穆承泽摇了摇头,也不吭声。云曦一向对他有求必应,反正这一场宫变至此也翻不出花样了,便任由他抱着,倒是跟在后边,被穆子越临时打发过来收拾残局的大理寺卿邱忆、刑部尚书储亮,多多少少有些尴尬。
邱忆轻咳一声,云曦如梦初醒般与阿泽分开了,邱忆当自己什么都没看见,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道:“宁王殿下,打扰了,四皇子这是……”
已有仵作前去验看,四皇子死透了,这,虽说是罪魁,可也不能审都未审就直接要了命。
穆承泽冷声道:“四皇子欲杀本王,本王已将其就地正法。”
“原来如此。”邱忆从善如流地道,“四皇子所犯乃是重罪,宁王殿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想来皇上不会怪罪。”
这只狐狸选择将天子剑备下时,就知道自己往后该替谁说话了。
储亮比邱忆还离谱,胳膊肘直接拐向了宁王:“四皇子犯上作乱,人人得而诛之!宁王殿下没事就好。”
难道被人杀,还要站着不回手?便是大楚律,此等情形也是不入罪的,四皇子胆敢篡位,死在宁王剑下,而不是受尽刑罚再死,真是便宜他了。
至于四皇子被砍得满身剑伤,之前围观过琅琊败将萧天佑的两位大人都见怪不怪了,反倒觉得,这还真是宁王殿下的风格。
与此同时,寿康宫的佛堂内,太后一丝不苟端坐着,念着佛经。她的身侧坐着敬王府嫡小姐穆咏心,穆咏心九岁了,还是孩子心性,时常坐不住想悄悄溜出去玩,太后总是笑着道,不行,再等一等。咏心不知究竟在等什么,她是个十分孝顺的孩子,三言两语就打消了念头,继续陪太后一起坐着。
宣德殿的宫宴已过去了两日,晚些时候,一位年轻的内侍来访,太后见了此人,念了声佛号,道:“你来了,哀家也便放心了。寄存在哀家这里的东西,终于可以拿回去了。”
内侍跪下道:“殿下多谢太后娘娘相助!”
太后道:“哀家与他各取所需,不必如此。”
回头笑问咏心:“方才想去何处玩?”
穆咏心挂念父母,撒娇道:“皇祖母,咏心想家了。”
太后笑着拧了拧她玫瑰红的脸颊:“真是辛苦你了。这便跟着小欢回去吧,下一次再来陪哀家念佛。”
穆咏心欢喜地道:“多谢皇祖母!”
穆子越被救回后就一直缠绵病榻,四皇子身亡的消息传来,穆子越仰天长叹了一声,穆承浚若不死在宁王剑下,他也会亲手收拾。只是四皇子瞧着和和气气,以前被三皇子太子多看两眼就吓得病倒,怎会对他下如此狠手,丝毫不顾念父子之情……
穆子越想不明白,也不愿再去想这个孽障了。他唤来了重新回到他身边当差的内侍总管李乘风,经过穆承浚还有暗卫的背叛,他终是觉得,还是这相伴多年的老家伙更让他心安。
穆子越咳嗽着道:“李乘风,传旨。”
李乘风跪下,听他断断续续说完,尽数记在了圣旨上,又亲自去太华阁,请出玉玺用印,经穆子越看过无误后,就派人去各处宣旨了。
延禧宫,成妃与四皇子妃仍在焦急不安地等待。贵妇们都在主殿里坐了,最初发觉四皇子宫变时的惊慌失措已经过去,除了个别女眷报有别样的心思,其他女眷抹了几滴眼泪之后,都平静了下来,毕竟眼泪在此时起不了任何作用。
敬王妃并无半分狼狈,仿佛自己仍呆在宣德殿之中,时不时拍拍世子妃的手,与她轻言细语。殊不知这份气魄落在旁人眼里,便是敬王府已成竹在胸,难怪善武的恭王妃不在,敬王妃连问都未问一句,只要想一想敬王一脉代表的势力,但凡有一丝忧心的女眷皆是眼睛一亮。
四皇子虽挟持了不少人,也把她们关进了延禧宫,看似走投无路了,可是宫外仍有宁王、恭王还有骁勇将军在,这几个可是从琅琊一战浴血归来的,尤其是骁勇将军,据说能以一敌百,若是他们联手杀进皇宫,结果还真不好说。成妃曾当着女眷们的面毕恭毕敬地派人去请太后,估计也是想一举拿下太后,可太后愣是鸟都没鸟她,成妃又没那个胆子自己去寿康宫,众人从敬王府的势力再联想到太后的态度,太后虽长年呆在寿康宫里不出来,从身份来说,却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她对其他皇子都不闻不问,唯独指明要替宁王c,ao心婚事,足可见对宁王的重视,还有敬王府的咏心小姐,那可是太后面前的小红人……就连太后怕也是站宁王与敬王府的。
慢慢回过味来的女眷,此刻只希望宁王他们快些打进宫来,自己能与被关在宣德殿的家人们早些团聚。
而成妃与四皇子妃,已在焦灼与兴奋之中忐忑不安地等待了很久。
成妃有个秘密,表面上她与谁都不错,实际内心深处,她一直很看不惯堪称皇城第一贵妇的敬王妃,只因敬王妃出身比她好,品级也比她高,老了老了还得丈夫专宠,真是占尽了天底下所有的好处,令成妃十分羡慕。成妃因妒生恨,暗地里总是与敬王妃较劲。可敬王妃从未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