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有人压根没经过她同意, 便推开了门,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
她讨厌的人。
这些天,她的眼里,心里,都是这些她极度讨厌的人。
那人笑得像朵带毒的花,肆无忌惮地招摇着,一步一扭地到了她桌前,道:“贾主任好啊,还记得我吗,我叫冉星夙,昨天我们刚一起吃过饭。”
贾主任真想把手中的书拍她脸上。
但她向来不是用暴力解决问题的人,于是收拾自己的心情,放下了书,让自己面沉如水地看着眼前的人。
冉星夙自己拉了把椅子坐下,面前的桌上有一杯没喝的茶,看来这里正好是刚才韶院长待过的位置。
冉星夙笑了笑,道:“贾主任,今天过来呢,本来打算跟您长谈,但我看刚才韶院长从您办公室出去了,觉得大概没有长谈的必要了。”
贾主任冷笑了声。
冉星夙笑得比她漂亮许多:“我呢,就只是希望贾主任公私分明,咱们呢,好好搞分内工作,将连大建设得更美好,至于别人的个人隐私,不犯法不违纪的,就少管。”
“连你也敢过来威胁我了吗?”贾主任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啊,主任您可能不太清楚。”冉星夙往前凑了凑,将胳膊肘撑在了桌面上,手掌拖着脑袋,笑眯眯地看着她,“我们星月集团呢,很期望能够同贵校生科院进行合作,为表诚意,我们不仅会帮助贵校完善生物实验室,还会出资在新校区建立一座实验楼。”
她眨了眨眼:“我叫冉星夙,星月集团的星就是我,您说我有没有资格来威胁您呢?”
贾主任不说话了,她的怒火熊熊燃烧,把血液都烧得沸腾,却像烧开的水没有出气的孔,憋在胸腔里,快要炸开。
这就是成人的世界,成人的世界可以把未明的政策当做令箭,成人的世界资本压在顶端,不管你有多少道理,都得屈服。
冉星夙得意洋洋地看着她,贾主任知道自己输了,如果说韶辰抓着她的把柄,用他的院长身份对她的威胁,让天平上的筹码势均力敌,相互牵制,那么冉星夙就是砸下了重锤,将这天平砸了个粉碎,她根本没有还击之力。
但恶毒的话总是要说的,最好成为一句诅咒。
“你们这样的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贾主任道。
冉星夙脸上的笑容没了,她面色沉下来,直勾勾地盯着贾主任时,有着和美丽样貌不符的狠厉。
贾主任的手指抠在那份未写完的报告上,拉出一道皱痕。
冉星夙看了她很久,仿佛要把她的每一根毛发都盯个透彻。
而后她忽地笑了,活生生笑得贾主任背后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冉星夙趴在了桌子上,把她的文件推得往后挪了一大片。
这人眨着她那双故作纯真的大眼睛,笑着道:“贾主任,你有没有觉得,你太在意这件事了?”
贾主任觉得自己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我请教过您的领导和同事,您这么多年,为了连大兢兢业业,有功劳也有苦劳,为学校师生做了不少实打实的好事。”
“而且您性格谨慎,即使有时候犯点小错误,别人也没法真凭实据地挑出毛病。近年来唯二的失误,一个是生科院那姑娘在校外住宿的事,另一个就是学生搞彩虹集会的事。”
“现在,我坐在您面前,是为了阻止您的第三次失误。都说吃一堑长一智,您在这事上都连着绊倒三回了,没想着反思反思自己吗?”
冉星夙歪了歪脑袋,又把自己往贾主任跟前挤了挤:“想一想,您到底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些表面上看来跟你没什么关系的事,您心底的厌恶,恐慌,您那些过激的情绪,最根本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呢?”
贾主任的身子开始发抖,她垂下的视线来回空白地转动着,没有焦点。
冉星夙觉得差不多了,于是站起身,将j-i,ng致的小包包甩到身后。
“自己没本事做到有好下场的事,就一心盼望着别人也做不到,这可太可悲了。”
完美结尾,冉星夙转身出了办公室,觉得自己最后这句可真是太有文化了。
她原本不打算同贾主任谈心,但奈何贾主任非得说那句让她不爽的话。
所以用钱砸完人,再进行点心理攻防,内外兼施,打她个措手不及,气她个头昏脑涨,可真是太爽了。
冉星夙走出教务楼时,乐滋滋地想,果然跟文化人待久了,自己都变得有文化了许多。
她掏出手机,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还秉持着以前绝不过多打扰韶昔工作的原则,发了条韶昔无需回应的消息过去。
一闪一闪亮晶晶:
-爱你呦,么么哒。
但很快,冉星夙就乐不起来了。
顶着越来越热烈的太阳,她想起中午要同韶辰吃的那顿饭,感觉胃都疼起来了。
冉星夙捂了捂肚子,要是现在告诉韶院长她身体不舒服,可以逃过一劫吗?
不可以。
韶院长早早地定好了位子,将餐厅的地址发到了冉星夙手机上,还嘱咐了冉星夙时间,说这个点人少,菜上得快,好吃。
韶院的嘴,骗人的鬼,明明就是催她准时到而已,把时间框得死死的,她冉星夙能怎么办,那可是韶昔的亲哥哥啊。
在去赴这鸿门宴之前,冉星夙抓紧最后的时间,去连大学校门口最热门的奶茶店里点了杯奶茶。
据说这店是高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