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洛不笨,她懂得如何利用自己的优势,自然,她不说,自是有人会替她说的。
六月扑通一声跪在云洛逸川面前,哭哭啼啼的道:“求皇上为我家娘娘做主,若不是夏贵人用力推娘娘那一把,娘娘又如何会在岩石撞的头破血流?要是往后留了疤,如何是好?”
苏洛却大义凛然的呵斥道:“别说了!夏妹妹也是无心之失。”
六月并没有要不说的意思,接而道:“奴婢看夏贵人就是有意为之。
娘娘好心好意的劝她与皇上认个错,她与秦将军私.会一事便也就过去,谁料夏贵人却不听娘娘的相劝,还伸手推了娘娘。
以前宫里哪位妃子犯了错都要罚到慎刑司去思过,娘娘念及夏贵人是皇太妃的亲侄女才没有责罚她。”
云洛逸川眸光冷然,看着这对主仆唱的这出双簧:“后宫之事既然素来是爱妃在管,这件事便也全权交由爱妃处置。”
苏洛试探的说道:“臣妾若将夏贵人罚到慎刑司,皇上会不会责怪臣妾心狠手辣?”
云洛逸川微不可见的蹙了蹙眉,而后淡然的说道:“当然不会,这是宫中一直以来的规矩,也是她为自己所犯下错误该受的罚。”
苏洛经过了他的同意也就不再用顾忌皇太妃那边:“皇上不会怪臣妾就好。”
云洛逸川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嗯。”
苏洛却不安分的圈上了他的颈项:“皇上今夜就留下来陪臣妾好吗?”
云洛逸川明显感受到她的手在向他的衣服里探去,伸手握住了她:“朕依你,只是今ri你受了伤就安分些。”
苏洛心底虽有失落,但是他能留下来陪她也终究是好的。
第二日,未央便被派到了慎刑司受罚。
也只有后宫中犯了过错的嫔妃或宫人才会打发到慎刑司服刑,有的人在这里一呆那可能就是一辈子。
未央蹲在木桶边搓着衣服,白希的双手泡在冰冷的井水中,不停的搓洗。
眼看这即将又是一个寒冬,自幼就畏寒的她在这三两日下来,手背红肿了一片,指缝间都是水泡与冻疮。
“你没吃饱饭是不是!”忽而身旁传来一声厉吼,下一刻,鞭子就甩了过来,落在一个年幼的宫女身上。
那宫女面色蜡黄饥瘦,显然是不堪重刑。她将身子蜷缩成一团,不停的哭嚷求饶:“姑姑饶命,奴婢知错了。”
未央眉心蹙紧,手中动作逐渐停顿下来,她知道自己不该多管闲事,但她依旧无法对别人的痛苦麻木不见。
她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挡在那小宫女身前,皮鞭落在她脊背上,瞬间划破棉衫,划开一道血痕。
未央咬紧牙关,只发出一声闷哼。
掌事姑姑多少顾忌着她身份,没有再扬起鞭子,却只见她艰难的从地上爬起,一声不吭的将那小宫女桶中的衣服倒入自己桶中,然后,重新蹲回位置,搓洗起来。
“夏贵人,您听老奴一句劝,在这宫中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掌事姑姑不冷不热的提醒了句。
而未央对她的话置若罔闻,精致苍白的脸上神情淡漠,双手冻在冷水中,水面浮起淡淡的红色血丝。
“能者多劳嘛,既然她愿意,姑姑何不成全了她。”一道尖细的声音突然响起,苏洛在一行宫人的簇拥下缓缓而入,美眸扫了眼慎刑司肮脏不堪的环境,不由蹙了眉心。
“老奴参见娘娘。”掌事姑姑与一干服刑的宫人都跪倒在地。
“都起来吧。”苏洛傲慢的哼了声。
众人听命才起了身,各归各位。未央随众人而起,尚未回到原先的位置,却被苏洛声叫住:“夏贵人,本宫让你起身了吗?”
未央心中冷笑,知道是冲她而来,低头重新跪了下去。
苏洛一声冷哼,并未看她,目光探向一旁的掌事姑姑,而后厉声问道:“夏贵人见了本宫却不行跪拜礼,姑姑入宫的早,你说这该当何罪?”
掌事姑姑恭敬的跪在地上,回道:“对娘娘不敬,理应掌匡三十。”
苏洛冷笑着,眸中冽色一闪,尖厉道:“那你还等什么,还不行刑?”
掌事姑姑犹豫不决,几分忐忑:“这……”
而她的迟疑,却让苏洛十分不满,立时沉了脸色:“没用的东西,这等小事难道还要本宫亲自动手不成!”
苏洛恼火,一把推开侍女来到未央面前,扬手便是一掌。
那一巴掌用尽了全力,未央紧咬着牙关,只觉喉中一股腥甜,鲜红的血顺着唇角流了下来。
未央仰头,一双清冽的眸子,冷冷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