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办事向来稳妥。”太夫人又问:“素心的事情问清楚了?”
杜嬷嬷知道,相较于几位小姐,太夫人更在乎家里的两位爷,说话比刚才谨慎了很多:“素心不是诬告,张妈妈的确以次充好,克扣表小姐的月例。”
太夫人面沉如水:“那二爷跟素心之间到底有没有事?”
杜嬷嬷咽了咽口水道:“素心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二爷腰间的那荷包外面是青竹,里面是鸳鸯戏水,的确是素心所绣。我在素心房中也搜到了几件贵重的东西,跟库房的账对了,是二爷屋里的。”
“二爷或许只是一时昏了头,毕竟素心那小蹄子的确长得不错。”
她只说线索,不说结果。
太夫人一声冷哼:“一个丫鬟值当什么,他想要,正大光明地要了去,我还会驳了他不成?我是气他不懂规矩,做事不磊落,染指表妹身边的丫鬟,传出去我们平阳侯的脸面要是不要?从前看他是个好的,还做了周王世子的侍读,现在看来,他跟他那个娘一样,没脑子!”
这话说的很重,杜嬷嬷就不敢接了。
“张妈妈是世仆,所犯不是大错,打一顿送到庄子上做苦力。素心直接打死!”太夫人拨弄着手中的佛珠,缓缓道:“把事情告诉侯爷。”
内宅的事情,太夫人已经处理好了,爷们的事情,她向来很少插手的。
这便是内外的规矩。
陈文锦还不知道东窗事发,送了徐令检回了周王府,直到傍晚才回到自己的院子。
一进门就看到大哥陈文钺手握一根齐眉棍,站在院子里等他。
他脚步一顿,扬起一个笑脸,快步走上去:“大哥,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到屋里坐?”
话刚落音,陈文钺就将手中的齐眉棍丢了过来,然后欺身上前,对着陈文锦进攻。
陈文锦接住齐眉棍,本能地挡了一下,不悦道:“大哥,你这是做什么?”
“你做错了事,我既然身为大哥,今天就要教训你。”
陈文钺面沉如水,语气冷峻,说话的时候并不停止出手,片刻功夫就进了几招。
陈文锦挨了几下,身上吃痛,忿然道:“我做错了什么?不过是在宁王世子面前多说了几句话而已,我还不是为了平阳侯府好,还不是怕宁王世子怪罪!”
虽然是异母兄弟,陈文钺对陈文锦与陈宝灵却很是疼爱,对他们没有半点的外心。陈文锦表面上对陈文钺这个大哥也非常敬佩依赖,兄弟两个像今天这样针锋相对的时候并不多。
“看来你还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陈文钺面色更冷,沉声道:“家里那么多丫鬟,你偏偏勾搭清漪表妹身边的,父亲从小就教我们做人要坦坦荡荡,还请了大儒来教你君子之道,没想到你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我今天就要替父亲、替姑母教训你。”
就算对陈文锦这个弟弟很是不满,他依然十分磊落,不仅没拿兵器,还将一只手背在身后,只用单手进攻。
陈文锦知道这事情是说不过去了,见陈文钺如此托大,就握紧了齐眉棍,眼底闪过一丝寒光。
平时虽然表面上对大哥敬佩有加,此刻不由泄露了内心真实的情绪。
“大哥,那我就不客气了。”
陈文锦怒喝一声,举起齐眉棍,对着陈文钺的头就打。陈文钺变换脚步,轻轻侧身,避开了棍子,人已经欺身上前来到陈文锦眼前,一只手搭在陈文锦肩上用力一按,同时对着陈文锦的小腿踢了一脚。
陈文锦身子一矮,单膝跪在地上。
他心中生恨,忿然将棍子摔在地上,不待陈文钺开口,就满面愧疚道:“大哥,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