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莲手一指,声音娇俏带着少女的活泼。
睿之虽然有些奇怪,沈府从来没有养过猫,怎么这个时候会有野猫出现呢?但见初莲笑嘻嘻的面孔,倒也释然了。瞧莲妹刚刚吓得小脸惨白,许是真有不干净的东西也不一定。
想到这,他的怀疑消失了。一面嘱咐丫头们去请大夫,一面扶住初莲,想让她进屋休息。
初莲却拦住了请大夫的小丫头,回头对沈睿之笑道:
“大哥,我好着呢。那些大夫呀,没病都给他说出病,凭的毁了我的好兴致!我今儿是来看望大嫂的,我娘害得她下不了床,我特意代我娘向大嫂赔罪。”
睿之怜爱地摸摸她的发髻,将她发中有些许歪的玉簪扶正,又摸摸她的脸蛋说道:
“莲妹,不怪你。你还小,什么都不知道。先别说这些,听话,跟大哥进屋,咱们找个大夫好好瞧瞧,我看你刚刚吓得不轻。”
初莲一扭身,拉住了赛雪,一本正经地说道:
“大哥,你看小妹我浑身上下多狼狈,可不敢惊扰了嫂嫂。你就放过我吧,我还等着回去换身衣服呢。大哥这里,我改日再来。”
沈睿之见她坚持,便也不再勉强,嘱咐喜鹊画眉还有赛雪好生护着她回去,有什么不对立马来报。
初莲领着赛雪、喜鹊画眉穿过花草丛生的园子,走过秀丽的小桥流水,回到了自己的莲欢阁中。她甜笑着抓了一把金叶子塞入喜鹊画眉手中,笑道:
“二位姐姐去吧,一路辛苦了。替我问你们主子安!”
喜鹊画眉相视一笑,行礼告退。
初莲望着她俩走远,才关了房门。她脸上的笑容登时不见了,杵着下巴,目光悠悠,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身旁的赛雪自小与她一起长大,情深意切胜似主仆。当下便好奇地问道:
“小姐,刚刚在胧香院,奴婢看的清清楚楚,并没有什么野猫……小姐为何……”
“赛雪,你不懂……我心里苦……从小,我便与哥哥相依为命,我那个娘,那个二哥,何曾管过我的生死?这十几年来,我一直觉得哥哥是我一个人的,从未考虑过他也会婚娶,也会这样热切地心悦一个人。赛雪,我觉得我快要失去他了……”
她说着说着,几度哽咽,最后竟哭倒在贵妃榻上。
赛雪心中闪过一丝不安,但见主子哭得这样伤心,也不曾细想,忙上前劝慰道:
“二小姐,大夫说了您这病最忌讳哭泣,您再怎么伤心多多少少也要为自个儿身子考虑吧,快别哭了。无论如何,将军都是你的哥哥,奴婢偷眼瞧着,将军对小姐您呀,比对大小姐都好,小姐还伤心什么呢?
将军虽然娶了新夫人,可新夫人看着面善心慈,很是喜欢小姐您呢,有这样的好嫂嫂,小姐您还担心什么?且把心放的宽宽的,安心养病。”
初莲听了她的话,长叹一口气,阖上眼帘,无力地挥手道:
“你又怎么会明白……正因为他是我哥哥,我才会如此难过……好了,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赛雪无法,只得掩了房门,出去了。
这一夜,月亮明亮的像是要照到最黑暗的角落。珍珠明月在安乐园中伴着青灯长卷,苦坐到天明;初莲睁着眼,痴痴地望着投射到房中的清冷月光,泪水打湿了一方锦帕。只有沈睿之和林锦毓,春怀缱绻,一夜好梦自不在话下。
锦毓这一觉睡得可谓是神清气爽,心结一旦揭开,心中再无阴霾,自然精神爽健。
睁眼,发现满室飘香,小几上放置着翠玉的碗碟,碗中盛着米粥,碟中整齐码着各类爽口小菜。
饭菜的香气温温柔柔的钻入锦毓的鼻息间,熏得她有一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察觉到她醒了,一个人影走了过来,正是沈睿之。
锦毓想起昨儿睿之和她说的话,今儿一睁眼就望见他,不禁心下羞赧。连忙拉起被子盖住自己的脸,只留一双眼儿乌溜溜地转着。细声细语的问道:
“将军今儿怎么在家,不用上早朝吗?”
睿之瞧见她娇滴滴的模样,心下怜爱,当下就俯身想去亲亲她。谁料锦毓一把将被子拉起,裹得跟粽子一样。睿之暗自叹气,笑得很是宠溺。
小姑娘害羞了,也罢,自己就陪她玩一玩,他伸手扯那床被子,他越扯,锦毓就裹得越紧。睿之心里越发痒了,索性一把扯掉那床被子。他本就年轻力壮,又是战场上叱咤风云的将军,锦毓哪里是他的对手。那床可怜的被子飞出去老远。
锦毓见被子没了,自己只着中衣躺在床榻上,对上睿之笑意吟吟的眸子,不禁羞红了脸,尖叫一声捂住脸庞。
沈睿之瞧见她的娇态,心里很是喜欢,不觉朗声大笑。锦毓迷迷糊糊地想,他的声音真好听,自己好像都有些晕乎了。
喜鹊画眉服侍着锦毓梳洗完毕。锦毓刚要落座,就被身边的沈睿之一把抱起坐在他的腿上。锦毓的小脸刹那间红艳一片,很是不自在地扭动起来,一边偷瞄着喜鹊画眉。
她二人先是一愣,而后抿嘴暧昧地笑起来,随之实相地走了出去,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睿之很是满意,这两个小丫头这么机灵识趣,自己是不是得考虑提一提她们的月钱?
正想着,自己的思绪就被腿上的小姑娘打断了,实在受不了她这样像麻虾一样七扭八扭,他俯下身在他耳边沉声说道:
“小丫头,别再扭个不停了,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