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意听男人这样说,摸摸脸上的粗糙又低头看看自己,是挺奇怪。自己看这小溪边没人,才泡来凉快凉快的。谁知道那树上还有睡觉的男人,一下子就漏了马脚。
“好吧,算你眼睛毒。”竹意浑不在意的耸耸肩,又洗了几把脸,走到岸边。坐下把脚丫放在石头上晾干,然后开始自顾的穿袜子和鞋子。
男人摇摇头,不是自己眼睛毒,是自己眼睛不瞎而已。只是好奇这一带的民风闭塞,女人保守,一双脚更是只能自己的男人和父母能看见。这女人为何却好像完全不在意似的?
“你不是本地人?”男人好奇问一句。
“何以见得?”竹意头也不抬。
男人勾唇笑笑:“我眼睛很毒。”
竹意皱眉回头看男人一眼,这人怎么把自己说的话原封不动送回来了?长得风度俊雅,却是个不吃亏的男人。
出门赶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竹意秉着这个想法,狠狠横了男人一样,抓起包袱就走。一个不冷不热的声音从空气中传来的时候,她人已经走上官路了。“萍水相逢,就此别过。”
男人看着如此洒脱的女人,忍不住一笑。笑完之后又摸摸脸,自己刚才笑了?自从珠珠玛不在了以后,自己可是从没有笑过了。
但正如女人说的,萍水相逢,那就就此别过,这是最好的结果不是么?
男人想到此也开始赶路,一个多月没回去南疆,娘该惦记了,家里也不知道什么样了。
傍晚,路过一小镇,镇子上有一客栈。
“老板,我要一房间。”竹意走到柜台处说道。心里暗喜,今天不用露宿了。
“好,小店剩下两间都是天字号房间,有些贵。但是夫人若是住,可以算你八折。”老板是个活泛的生意人,见竹意穿戴不太好,怕要钱多了,竹意宁可去外面对付一宿省下房钱。而这么晚了,房间空着也是空着。
“好,那就来一间吧,但是记着,要八折。”竹意高兴,住店还省下钱。
“老板,来间上房。”竹意拿了房间的牌子刚要走,身后就传来熟悉的男声。
竹意回头看男人一眼,接着跟小二上楼去了,但面色已经沉了下来。
男人也有些意外居然又碰见这有趣的女人。只是为何感觉她对自己是眼神突然不善了?
夜深人静,竹意和衣躺在床上睡不着。静静听着隔壁房间的动静。虽然隔壁的动静极其微弱,但她还是扑捉到了。待那边平静过后,竹意一阵烟似的出了房间,鬼魅似的出现在隔壁房间。下一秒,匕首已经抵住男人的脖子。
“说,你为什么跟踪我。”竹意的声音压得很低,手上的匕首压得更低,只需要往前一推,这男人就命丧刀下。
男人知道竹意不简单,但是却没想到她如此不简单。刚感觉到门上有动静,匕首已经来到脖子上了。
“姑娘,你太紧张了吧?你何以见得我在跟踪你?”男人命在别人手里,却毫不畏惧,反而挑眉问了一句。
“溪水边的搭讪,一路跟行,还住一个客栈,你说,你不是跟踪我又是在干什么?”竹意的声音很冷,比匕首的寒芒还冷。
男人笑了:“姑娘,你真是太紧张了。溪水边的搭讪纯属意外,一路同行,是因为我要去南疆,这是必经之路。住一个客栈,是因为这个镇子只有这一家客栈。”
竹意皱眉,会是这样的么?
“那你刚才房间神秘进出的人又是谁?”
“姑娘,那是在下的私事吧。反倒是在下比较关心姑娘到底做了什么事,乔装换面,遇见一点风吹草动,就草木皆兵的样子。该不是……”男人眼神看进竹意的寒眸里,嘴边挑起一抹意味深长。
竹意心里一咯噔,匕首忽的往前一送,那人的脖子上立刻出现一道子浅浅的血痕,“该不是什么?”
“该不是逃命的囚犯吧。”男人唇边的笑意扩大,不知道自己已经在鬼门边走了一圈了。
竹意一呕,伸手撤了匕首。自己太紧张了,居然是理解错误了。
关键不是自己想紧张,是她知道南宫凌不是一般人,人脉众多,就怕万一自己不知何时暴漏了……
“对不起打扰了。”竹意手一翻,匕首不见,撂下一句话就走。
“在下杨子安,不知姑娘现在可否相信在下,报个姓名。山不转水转,路上多个朋友多条路。”男人翻身坐起,看着要走的竹意说道。
“我……即使说了姓名,你觉得会是真的的?”竹意回头冷哼一句,接着消失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