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一出,谢莫如立刻成为城中名人,当然,她以前就挺有名。现在,不过更有名而已。谢莫如的名气具体体现在,三老太太回家病了几日,老去十岁不止,在谢太太探病时悄声问,“侄媳妇,你说郡主娘娘会不会记恨当初我得罪过她的事?”她真是吓死了。话说回来,近几年,三老太太就非常后悔以前得罪谢莫如给谢莫如脸色看的事,所以,但凡方氏祭礼,她都带着媳妇亲至,也是向谢莫如服软示好的意思。如今她方知道,谢莫如身边但凡就是这种动辄生死的事儿,她都要吓死了。生怕哪天谢莫如算后账把她给活剥了。
谢太太抚慰三老太太几句,三老太太又打发媳妇给江行云送礼,打算曲线救国,让娘家侄女为自己说说好话啥的。
这是与谢莫如有些过节的。
当然,还有如李宣李樵苏不语这种,三人联袂去看望了谢莫如一回,这是关心谢莫如的。李宣同媳妇再三庆幸,“亏得莫如妹妹无事。”
长泰公主道,“是啊,有惊无险。”她倒是给吓一跳。
长泰公主顺手倒了盏凉茶,问,“谢郡主还好吧?”
“挺好的,舅舅派了侍卫过去,不然,莫如妹妹住在山上,我还真不放心。”李宣自顾自说着,坐在长泰公主的藤榻上,长泰公主将茶递给丈夫,问,“谢郡主一个人住在万梅宫,总是寂寥了些,她怎么不回城来住呢。城里热闹不说,也安全呢。”
“她说看还有没人来刺杀她,回城府卫森严,刺客不会上钩吧。”
长泰公主:……
长泰公主道,“谢郡主真是好胆量。”
谢郡主胆量的确不错,不过,寿安老夫人非常遗憾,咬牙切齿的在心里说一句,“那么些刺客也是不长眼,怎么没一刀捅死那臭丫头呢。”
自从上次谢莫如和亲未成,如今谢莫如出了孝,遇刺未死,寿安老夫人好生遗憾。但如此良机,她老人家怎能不进宫给谢莫如添添堵。
自从胡太后正位慈安宫,寿安老夫人向来是想到什么做什么的,她老人家这等身份这等辈份,也不消再隐忍什么了。谁当权时还隐忍啊?程太后隐忍过吗?宁平大长公主隐忍过吗?那么,她老人家又何须隐忍呢?
寿安老夫人也会找突破口,她进宫就跟胡太后叹气,道,“听说那天三皇子五皇子也去了,我知道这事儿后,可是吓了个好歹。在家一刻都坐不住,非得立时进宫来跟娘娘说几句心里话不可。皇子是何等身份,那样的凶险,亏得福气大,不然万一磕了碰了的,要如何是好?”
当真是母女连心,这话正对胡太后心坎儿,连谢贵妃都暗暗称是,胡太后道,“可不是么。母亲是不知道,跟着老三的侍卫受了伤,老五的侍卫倒是没事儿,可老五脑袋都叫能砸肿了。唉哟,把我后怕的哟,好几天没睡好。”
“谁说不是呢。”寿安老夫人低头呷口茶,只作不经意道,“哎,谢郡主干什么事儿都是惊天动地的,我老啦,听到这种事只有胆战心惊的。”
谢贵妃毕竟是姓谢的,笑道,“还好有惊我险,可见都是有福气的孩子。”
“到底担心呢,贵妃是三皇子生母自不必说,就是五皇子砸肿脑袋,你担不担忧?”寿安老夫人这话问的刁钻。
谢贵妃能说不么?寿安老夫人复对谢贵妃一笑,体贴万分的与胡太后道,“贵妃也难呢,再怎么也不好责备娘家侄女。可说到底,自家人自家疼,以后还是得多加小心。千金之体,坐不垂堂。道理都在书上写着呢。”
胡太后深以为然,恶狠狠道,“皇帝已经下令捕捉那些强盗了。”
寿安老夫人问,“我听说是一伙强人来抢东西,抢啥东西啊,这么稀罕。”
胡太后颇是不满,“不知道,谢郡主素来会得罪人,说不定是得罪了什么要命的人,不然无缘无故的,谁会拿刀拿剑的来杀人放火呢。”
寿安老夫人叹,“姑娘家,还是稳重些的好。”
“谁说不是呢,谢家一向家风端正,也不管管她。”
谢贵妃面儿上一阵难堪,寿安老夫人笑,“看娘娘说的,要往远里说,宁平大长公主当年何等风仪,谢郡主还有大长公主血统,我看郡主与大长公主也不大像。再说,一个娘胎的兄弟还不一样呢,百人百脾性。不说别人,谢贵妃何等贤良,谢郡主是贵妃嫡亲的侄女,性子就不大像。倒是尚书府还有个孙女,我也见过,与谢郡主同龄,只可惜是庶出,却是柔顺懂事呢。”
胡太后双手一摊,“是啊,找谁说理去呢。”
母女俩向来有共同语言。
谢贵妃真心烦死寿安老夫人,她虽然不愿意儿子娶谢莫如,也觉着谢莫如本身的确事情比较多,但谢莫如毕竟是姓谢的,谢贵妃也不乐意别人说谢莫如的不是。待穆元帝到麟趾宫时,谢贵妃寻着机会还给谢莫如说几句好话,谢贵妃道,“莫如这孩子,遇事总能逢凶化吉,要我说,命数厚重,必有大福的。”
穆元帝打趣,“贵妃什么时候学会看相了。”
“我是这么说。”谢贵妃低声道,“上次天祈寺的事,便有些话不大好听,说莫如命不好。臣妾做姑姑的,怎能不替娘家侄女分辩几句。”
“那些有的没的话,不必理会。”
谢贵妃心下松口气,笑,“陛下圣明。”
“朕圣明?”
“圣明。”
穆元帝一笑,眼中隐去一丝落寞,转而与谢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