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谢夙卿掩面哭泣,只是这寝殿之内,处处都是耳目,她只好蹑手蹑脚地掩门,出来之时却是提着海棠醉。
行至白日御花园举行宴会的地方,那时艳丽的夏日荷花,已然凋零了。湖面已然空空如也。两厢对比之下,竟让人无端的生出几分悲凉。
谢夙卿眼泪更是汹涌,便栖身在一处海棠树下,在宫灯的照射之下,谢夙卿和海棠树一般都成为一种阴影。
此时却听着一声石块滚落之声。
谢夙卿赶紧抬头,却发现清明的月光之下空无一人。也是此时早已经是就寝的时间了,谁还会来着空荡的御花园中闲逛呢?
想到这,谢夙卿也便放心了下来,打开用红色绸缎封着的海棠醉,一股扑面而来的酒香,让谢夙卿有些迷醉,她搜寻了半天,却突然想起,自己双手抱着一坛子酒,哪里还拿了酒杯。她呆呆地抬头看了看月光。
弯身在地上寻找,或许白日宴会之上,会有杯盏遗落在地,寻了半天却也没有找到,谢夙卿有些沮丧地抬头,却在此时,一抹阴影入目,竟是在湖边有一个大大的荷叶。
谢夙卿几步走过去,拾起荷叶,卷成了筒状,又回到了那海棠之下。
将坛中之酒,倒入卷好的荷叶之中,谢夙卿仰头便是一口。怎奈她从不喝酒,顿时嗓子便辣辣的,眼泪也随之下了。
但,只停顿片刻,她便继续倒酒,喝酒,倒酒,喝酒,倒酒,再倒,再喝,和喝到最后却已然没有了当初的辛辣,只如喝水一般。
此时楚胤正在御书房之内处理奏折,一个侍卫被召见了进去。
“微臣参见皇上。”侍卫刚转入屏风之内,便直接跪拜,楚胤抬头瞟了一眼,本要直接低头继续批改奏折了。却像是忽然反应过来似的站起身来。
“朕不是让你跟着她吗?难不成她出了什麽事情?”楚胤绕过案几,站立在侍卫的面前,他嘴里的“她”不正是谢夙卿么。
侍卫面上微露难色,沉吟了片刻,“不是有危险,只是朝阳郡主她自己……”
“在哪里?”楚胤已然焦急地打断了侍卫的话,虽然面上保持着平静,但是心中却焦急。
楚胤害怕谢夙卿会因为自己受到伤害,是以派侍卫暗中保护,只是却不是别人伤了她,而是自己伤了她吗?
“御花园,今日举行宫宴之处。”侍卫毕恭毕敬地回答。
楚胤听了,直接夺门而出。
一路上,大步流星,心中惴惴不安。
只盼着能够早一刻看见谢夙卿。
刚到了宴请之地,楚胤便听见了细微而压抑的哭声,没来由的心尖便是一紧,竟像是有人在心尖上跳舞一般,不能够平静。
谢夙卿兀自哭泣自是没有察觉到楚胤的到来。楚胤寻着哭声,轻轻地走到了海棠树下。
月光如瀑,洒满了楚胤的周身,绛紫色的常服暗绣两龙戏珠图案,浅紫色的玉带随意地系在腰间,不似白日里的王者之气,倒像是文人墨客,端的是fēng_liú倜傥。
“荷叶酒香醉人泪,海棠花瓣藏心语。”楚胤散漫地吟诵,谢夙卿却一怔,慌忙地起身脚下却以踉跄,直直地就撞入了楚胤的怀抱。
楚胤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谢夙卿心中疼痛,却因为这突然入怀的姣好的身体而怔在了原地。
谢夙卿许是一个人哭累了,虽想要挣脱,却始终站立不稳,楚胤大手一伸,直接便将谢夙卿拥入怀中。
还想要挣扎的谢夙卿却也顾不得许多,直接就咬上了楚胤的手臂,楚胤虽吃痛却依旧还是紧紧地拥着她。
良久之后,哭泣的声音终于止住了,楚胤低头瞧着她,却只见她灿然一笑。楚胤似是从来没有见到过这般模样的谢夙卿看得竟然有些痴了。
只这微笑却没片刻,又变成了哭泣。
她身体已然没有了力气,一副身子全都靠在了楚胤的身上。
近侍太监看着如此情形只在原本不知所措地看着,上前也不是不上前也不是。
楚胤瞧着这般又哭又笑的谢夙卿,顿时觉得奇怪,忍不住开口问道,“到底是什麽事情,为何你今日哭的这般让人心疼,今日可是朕的登基大典,你就不怕朕降罪于你?”
本想着谢夙卿会害怕,却良久没有听到回答,楚胤本能地低头,谢夙卿只呆呆地看着手中的荷叶发笑,丝毫没有想要回答的意思。
楚胤只能无奈一笑,拥着她直接就坐在了海棠树下,谢夙卿只觉得这个怀抱熟悉,便又往楚胤的怀中蹭了蹭。
从来没有想过谢夙卿会这般主动,楚胤更是忍不住加紧了手臂。
拂面的春风,淡淡的花香,楚胤就这般抱着谢夙卿。好似就这般瞧着她就会心满意足一般。
楚胤抬起手,将谢夙卿脸颊散落的发丝别在脑后,只片刻却见谢夙卿脸上一片红晕,醉成了这般样子还知道害羞吗?楚胤心中暗自发问,心中却是开心的。
就在楚胤刚想要低头吻上谢夙卿的时候,却听见谢夙卿缓缓地开口,“我其实已经活了两次了。我早就知道今日楚胤会登基为帝,也早就知道宸妃会成为太后,我什么都知道,但是却怎么也不知道,我竟然喜欢上了楚胤。”
话罢,谢夙卿嘴角上扬,语气温柔地再度开口。
“那日他问我,我心中那人是谁,我告诉他心中那人便是相遇那日。只是他一直以为那日,那日与